听清楚玉姑娘心声,沈不归心中一惊,却也不知该如何解围。“谢公子出价五千两!还有哪位大人出更高价格?”
消魂楼的老鸨喜滋滋喊着。众人听到耳中,无不惊叹。“这谢公子不愧是出身大家族,竟然愿意为一个青楼妓女开出如此高价格!”
“如今这玉姑娘被消魂楼拿出来拍卖,身价本就大跌。这谢公子竟还愿拿出如此重金,还真是身家丰厚啊。”
“嘿嘿不止是谢公子吧,我看这出价的,更多是聚宝斋那位。”
“聚宝斋啊,那就不奇怪了。”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玉琼瑶听入耳中,更觉悲戚。委身青楼本就不是她所愿,如今又要沦为他人手中玩物。光是想想那种日子,玉琼瑶便觉浑身发冷,身子止不住发抖。深吸一口气,玉琼瑶在心中下定决心。“我没有离开这牢笼的机会,却也能选择一个体面些的死法。只愿琼瑶来生不再为人,而是空中飞鸟,不再受那拘束。”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玉琼瑶一咬牙,将自己发髻间金簪拔下。满头青丝滑落肩头,更显几分凄凉。席间气氛愈发火热,谢公子与康吉安两家同时出手,在这一方地界之中,无人胆敢招惹。即便是那些对玉姑娘心生爱慕之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玉姑娘落入两人魔爪之中。“哈哈哈多谢康兄出手相助,这次我定能将玉琼瑶拿下。”
谢公子大笑出声。兴到浓时,端起面前酒壶,仰头便饮。康吉安嘿嘿一笑,拱手道。“谢公子不必客气,日后还请谢公子多多造福我聚宝斋了。”
“好说好说,来康兄,一同畅饮!”
谢公子邀请康吉安来到身旁,两人开怀畅饮,仿佛已经认定,没有人能够开出更高价格。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五千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能够拿出这笔钱的或许不少。但他们大多碍于身份地位,不会出现在消魂楼这种地方。更不会来到此处,与两人竞价。玉姑娘端坐于中央,仿佛笼子里的金丝雀。能够清楚听到上方声响,也知晓自己的命运已被定下。看着手中金簪,玉琼瑶便要朝着自己咽喉刺去。偏偏这时,一阵骚乱传入她耳中。“公子,使不得,拍卖还未结束,您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
沈不归的声音传来。玉琼瑶侧头看去,便瞧见沈不归大步朝他走来。身后一众青楼侍女想要拦他,却碍于他身份不敢阻拦,只得一遍遍开口劝阻。沈不归来到场中,看到玉琼瑶手中金簪,痛苦微微一缩。快走两步来到玉琼瑶近前,伸出手,将金簪从玉琼瑶手中夺过。“玉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沈不归的质问,玉琼瑶缓缓扭过头去,眼中悲戚更深几分。“我自小出身泥潭,忍饥挨饿艰难存活。好不容易有些盼头,却又要轮作他人玩物。这世间有太多苦难,我也算一一见识过了,如若有来世琼瑶是不愿再来了。”
玉琼瑶早已经下定必死决心,怎么会因为簪子被夺便轻易放弃。眸中含泪,玉琼瑶朝着高台下跳去,竟是想要跳下高台,摔死当场!“啊!!”
侍女发出惨叫,现场乱做一团。沈不归凭借读心,早就已经知晓玉琼瑶心思,心中早有防备。瞧见玉琼瑶想要跳下高台,快步上前便要将其拦下。砰!玉琼瑶撞到沈不归怀中,下定决心的她,这一撞力道可是不小。沈不归闷哼一声,差点被这力道给撞倒。瞅一眼身后高台,这要是摔下去,即便不摔死,也要断胳膊瘸腿。心中庆幸之余,沈不归又拉拽着玉琼瑶来到安全地界。“玉姑娘别做傻事!”
玉琼瑶还想挣扎,被沈不归这一声吼给吓到,缩起脑袋哭了起来。动静如此之大,老鸨也闻讯赶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扯开嗓子便是一声大喊,一下子便将场中骚乱给压下。沈不归想要搀扶起玉姑娘,但见她低头啜泣,也不好下手。一旁侍女凑到老鸨身旁,将向前玉姑娘想要自尽一事说出。“竟有此事!”
老鸨听罢,顿时便怒了。“你这死丫头,吃我的喝的,竟想要就此一死了之,你……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越说越是来气,老鸨快步走到玉姑娘身前。伸出手,便朝着玉姑娘耳朵揪去,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沈不归眉头微皱,哪能见得她朝玉姑娘动手。微微侧身,挡在玉姑娘身前。“沈大人你……”老鸨没想到沈不归会挡在自己面前,面色变得很是难看。“沈大人,我们这是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沈不归也知玉姑娘有卖身契在青楼之中,今日他能拦下,明日呢?所以,这件事想要解决,便只有带玉姑娘走。“玉姑娘我要带走。”
老鸨面色更是难看几分。面前可是沈不归沈大奸臣,她一个小小的妓院老鸨,怎么招惹的起。但要让沈不归轻易带走玉姑娘,那她今日不仅会损失一大笔银钱,还可能得罪那些竞拍者。尤其是谢公子和康吉安这两位,都不是他一个小小消魂楼能够轻易得罪的。老鸨在心中快速权衡一番,最后做出决定……“哎呦,沈大人欺负人啦!”
老鸨突然便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幕,是沈不归完全没有预想到的。哭喊大叫声吵得沈不归头疼。“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说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条件!”
沈不归可不愿再听她哭喊,当即便定下约定。老鸨忌惮沈不归名声,也不敢一直闹下去,见能拿好处,便收敛起哭喊。“我们消魂楼也要吃饭,将玉姑娘从小培养到大,无一不需要花费……”老鸨絮絮叨叨,所要表达就一个意思。想要人,可以。拿钱来赎身。“沈大人,您只要能把我这从小在玉姑娘身上花费银两给够,我就把玉姑娘的卖身契交予你,从此再也不纠缠玉姑娘。倘若您拿不出这一笔银子,那我也只好继续进行拍卖,将玉姑娘卖给楼上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