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乾知道这个逆子胆敢只身前来,嚣张至极。可他没料到张君临如此嚣张,胆敢口出狂言到如此境地。“好!好一个想打就打不用挑日子,那朕想处置你便处置你也不必挑日子!”
张承乾朝着左右张望,也没能在众人之中发现那位九阶的护国者有肯出手的意思,表面镇定无比,心里却有些慌乱。难道那位护国者先去金陵了?不。既然那位答应了出山护他周全,定然不会爽约。应当是这个逆子还没出手对他构成威胁,那位才没有出手。“逆子!你图谋不轨之心,路人皆知,多说无益,你若是想坐上朕的位置,你便来,朕今日就算是死于你手,也要让天下人知晓,你这个逆子是如何大逆不道的!”
事到如今,张承乾也只能与张君临撕破脸皮,采用激将的方法,让那个逆子对他痛下杀手,或者是表露出反抗之意。“来人!将这个逆子原地诛杀!”
张承乾知道在场除了那位,恐怕无人能够伤及张君临分毫。他也顾不上别人的死活,只想把眼前这个与当年墨青打仗时一样,脸上挂着运策帷幄的笑意的逆子,马上诛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陛下对太子殿下不喜,返回金陵讨伐有废太子之意。可没想到,残害二皇子的事还没足够的证据,太子殿下只是动手打了陈皇后与大皇子,皇帝陛下便迫不及待地要杀死太子殿下。明眼人谁还不懂。因残害二皇子去讨伐太子殿下只是一个借口,皇帝陛下这是忌惮太子殿下已久,早已动了杀心。饶是明白了这一点,那些宫中侍卫与陈家家奴依旧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谁也不敢出这个头。太子殿下可是上三阶的武者,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去格杀太子殿下?只有被反杀的命。而不远处的几位将军,除了陈山河手持长刀,随时准备冲上去以外。剩余的将领们面面相望后,都是一脸凝重之色。陛下调动军队,集全国之力哪里是想向西楚和谈使者展现南越的军事力量。陛下分明是要利用这些兵力铲除掉太子殿下!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听从陛下的命令,与太子殿下以及金陵大公主掌握的两万余众驻兵死战到底,最后的下场,莫过于两败俱伤,让南越兵力消失大半。西楚虎视眈眈,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定会啃掉南越一半国土,说不定北齐皇帝因为先皇后的恩情,等到太子殿下出事,也会借此为理由,出兵剑指金陵,与西楚瓜分南越。二是……违抗圣命,如此一来他们便背上不忠的罪名,却能拯救南越于亡国危难之中。“父皇,你也别为难他们。”
张君临故意行事乖张,就是为了让狗皇帝表露出心迹。连激将法都用上了,还特意想让他先出手,这让他心里对狗皇帝的底牌有了一定的猜测。恐怕真的有护皇者或护国者的高阶武者在暗中等着他对狗皇帝痛下杀手时,予以反击。狗皇帝以为他单枪匹马地前来是决一死战的,趁狗皇帝不注意出手谋图皇位,可惜,狗皇帝猜对了目的,猜错了过程。狗皇帝想要名正言顺地除掉他,他也是一样的想法!“朕没你这样的逆子!”
张承乾没想到竟没有一人胆敢与这个逆子对抗,只能拔出天子剑,亲自动手。虽说这样十分冒险,但他坚信,那位护国者一定会有他危难之时现身!“父皇莫说气话。”
不等张承乾手握剑柄将剑拔出来,张君临笑吟吟地反驳着。“儿臣对于父皇的旨意从来没有违背过,也从来没有大逆不道谋夺皇位的想法,父皇一定是听信他人谗言,误会了儿臣。”
“胡说八道!”
唰……张承乾拔出天子剑,剑尖直指张君临,暴喝出声。“朕何时曾误会于你,你残害你二皇兄的事难道是假的吗?”
棺材都抬过来了,自然不是假的。张君临心里吐槽着,抱拳一拜,掷地有声道:“父皇错了,不是我残害二皇兄,正相反,是二皇兄想毒杀我,被我识破后自知犯下死罪后,服毒而亡。”
确实是服毒死的,但张君临没用“自尽”这个词。其实是不是自尽不重要,怎么死的也不重要,为何而死才重要。“竖子狂悖!”
张承乾对于这个说法,是一个字也不相信。“朕封老二为摄政王,可监管你这个监国太子,他有如此大的权力,为何要毒杀你?”
“斩草除根。”
“斩什么草除什么根?”
张承乾处于愤怒之中,顺嘴一问。等到话一出口,他猛然想到什么瞳孔猛地一缩,朝着陈皇后看去。难道说……“父皇应该还记得半年前,我曾被人毒害一事吗?”
提及此事,正趁着人多眼杂时,给张君继治伤的陈皇后动作一顿,面色微变。她猜到二儿子可能是东窗事发被张君临反手杀害,可她没想到,张君临居然联想到了以前毒发的事。“朕当然记得,可是太医院使当时说过,你那是自己吃坏了肚子,哪里来的毒害一说?”
张承乾眼神闪烁不定,神情也透着一股子心虚。他知道是有人下毒。因为随着这个逆子即将及冠,担心墨青所生嫡子登上皇位的皇子与妃嫔暗中下毒手也是正常的事。他也并未深究。下毒者当时没能查到线索,时隔半年旧事重提,他不相信这个逆子借此事来指责他未尽监察之责能够成功。“父皇当然不知道毒害一事。”
张承乾直接被摘了出来,一瞬间搞不懂这个逆子如此重要时刻提及这件旧事究竟有何目的。在他没有十足把握前自然是沉吟未语,等着张君临自己先露出马脚。而张君临,要的就是这个时机。“父皇平日里对儿臣十分关心却不知此事,可见做下此事者布局有多么周密,若非二皇兄所下之毒与我平日里服用的毒药是同一种,我也不知那日毒害我的人,以及平日里往我饮食里下了十年毒物的人,竟是二皇兄!”
“有人往你饮食里下毒?还下了十年?”
张承乾大吃一惊。陈皇后面露慌张之色,但想到那毒来自百草谷,别说寻常人,就连寻常皇室都知之甚少,她又安下心来,出声替二儿子申冤。“陛下明鉴,君初他比君临只大半岁而已,十年前也不过是一幼子,如何能够下毒毒害君临,君临,你一定是碰上了庸医,受人挑唆,这才犯下大错。”
陈皇后满眼慈祥又可怜地看向张君临,哽咽出声。“君临也是无心之失,但你确实铸成大错,母后不怪你,但你要为你做的事负责,你父皇要罚你,身为儿子,你理应受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