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何?众人心中暗暗想道:还不是为了阻止你的新政。阻止你将我们这些权贵世家们的利益,转让给那些贫贱的老百姓?但有些话可以这么想,不能直接说出来。再加上张君临手里那把长镰刀,实在是吓人。尤其是上面的心血,虽然已经干了,但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家心里不免往最坏的地方想,万一是夏国丈的呢?那么他们此时要是乱说话的话,恐怕性命不保。“没有人说话吗?”
张君临扫了一眼大家的神色,猜到了他们内心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有说破,而是自问自答的继续说着。“你们恐怕不知道扬县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吧?”
最近天降大雨道路泥泞。加上大家对太子殿下避之不及,连通往扬县的生意都懒得做了。以免被太子殿下抓到把柄。自然不知道扬县发生了何事。再加上夏国丈之前提醒过他们。不要明着去招惹这位太子殿下。所以他们对扬县发生了何事,也并没有多么感兴趣。自己门前雪还来不及,哪里还管得到他人的瓦上霜?只是他们也难免幸灾乐祸,替扬县的那些权贵乡绅们鞠一把同情泪。要不是太子殿下去了扬县推行新政的话,他们此刻也不会这么轻松。恐怕早在天子殿下的淫威之下屈服了。“本宫知道你们对本宫要推行的开荒分田的政策不支持,是因为你们觉得无利可图。”
张君临说的不错。但是当众把这一点说破,有些人脸上难免挂不住。“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我们也想为南越作出一些贡献。”
“所以我们才捐粮,如今我们又捐了金银去供给您手底下的士兵剿匪,不能说我们只是有利可图的。”
“而是有一些事,实在是触及到了我们的根本,我们不能退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点彼此心知肚明。张君临可没打算跟他们说教。而是继续悠哉悠哉的讲述其扬县发生的事。“你们知道此时的扬县,百姓们都在干什么吗?”
还能干什么?大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点儿都不好奇。因为太子殿下都已经剿匪剿回镇州城来了。那么想必扬县此时已经海宴河清。新政推行的顺顺利利。只是苦了那些扬县的权贵乡绅们了,遇上太子殿下的雷霆手段,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太子殿下,我们对扬县发生的事并不感兴趣,我们如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以各回各家了吗?”
“可以。”
张君临甚至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对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旁若无人地大声宣布。“扬县的百姓如今都在开荒分田。”
说到这里,张君临特意停顿了一下。而面对太子殿下的说法,镇州的权贵世家们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要拉着他们讲这么多。就在他们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你们知道现在扬县的那些权贵乡绅们在干什么吗?”
这时。张君临突然又出声提问了。众人脚步不由一顿。还能做什么?他们现在当然是焦头烂额,就和自己一样,想着怎么对付这位难缠的太子殿下呢?就在他们抬起脚步,认为太子殿下会像刚才那个问题一样,说出和他们预料一样的答案。然后借机来嘲笑与威胁他们的时候。却听张君临慢悠悠的开口。“此时扬县的权贵和乡绅们正在用耕地换到的农林来创造新的财富,你们有没有兴趣听本宫说一说呢?”
众人纷纷止步。不敢相信的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们转过身来,看着笑容狡黠的太子殿下。总感觉奸诈之中透着一丝真诚。扬县离镇州不过百余里。假如他们此时派人去扬县打听。不到一日,便能知道太子殿下所言真假。而高贵如太子殿下,又身负监国之重任,不可能当众撒谎。也就是说,太子殿下说的是真的,而他们居然想错了!“太子殿下,您刚才说的以耕地换农林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用名下的耕地,然后换那些没有人涉猎过的农林荒野,总之就是大家换个方式来囤地,”用耕地换农林还叫囤地吗?就算是用一亩换十亩,把那些肥沃的田地换成那些鸟不拉屎的荒地又有什么用呢?地盘大有什么,必须要能产出粮食,能获得收益才叫真的有用。不然任凭你是拥有千里的荒田,它上面种不出粮食也养不住人。就像贫瘠的大西北一样,大漠荒烟,谁会到那里去开垦庄稼去建造国家呢?估计又是迫于太子殿下的武力。和他们今晚不得不把拦路金银捐出来是一样的道理。太子殿下这种强盗行径大家都已经理解了,而且也都已经习惯了。但是他们无法接受。如果要是一直这样惯着太子殿下,那么他们这些世代累积下来的权贵世家,在南越又有何立足之地?“本宫知道你们怀疑本宫的说法,正因如此才给了夏国杖可乘之机,言归正传。”
张君临指着已经倒地的夏国章的尸体,声音放的低沉,但字字千钧,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夏国杖正是知道扬县那些权贵乡绅们为何抢着要将耕地换成农林,所以才故意煽动你们反对新政,暗地里他却筹集钱粮买地,想着与本宫做一笔交易。”
“他就是想浑水摸鱼,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一问夏家的这些奴仆,是不是他们的老爷这几日把所有的粮食都变卖掉了,然后换得大量的金银就堆在家里?”
“然后你们再看这夏家三五百余众的仆人,他们突然全部聚集在镇州,你以为是来帮助你们与本宫对抗的,不不不,他是命这些人来办大事的,本宫说的对不对?”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夏家的奴仆们身上。夏家奴仆们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弃暗投明了,居然还要当场作证。“太子殿下,就算你说的这些是实情,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我们的话呀。”
有人无奈地提醒了一下。哦!也对。张君临又举起了手里的长镰刀。把对着那两个晕倒的夏家报信人的脖子上敲了下去。砰砰。两个人再次悠悠转醒,眼神都已经因为数次撞击变得有些迷离。这时。他们听到身后有人问。“夏国丈最近是不是将所剩不多的粮食都换成了金银,然后又专门买了许多新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