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家中的先生就这么教你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父母。”
“对对对。”
在老子那眼珠子都快瞪爆的注视之下,邓源哪里敢说些什么呢? 只是在心里面画个圈圈诅咒他而已。 而同时! 东宫文华殿内,朱允炆并未发言。 面前。 方孝儒还有张宗浚,两人也在批阅奏折,是文华殿内的寻常小事,并非是通政司的那般全国大事。 而就在这时,急的脚步声慢慢来了,靠近。 嘭嘭嘭!!! 一道比一道近! “见过殿下!”
身影,越发靠近。 是兵部侍郎,齐泰还有黄子洞。 他们两人居然协同前来,可见发现的绝对不是小事。 “其他藩王全都入了府内,再过几日便是家宴,不知殿下可曾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些什么?”
将手中卷放下,朱允炆杀气眼中之内内敛,根本看不出半分端倪。 他轻轻一笑。 “既是家宴,自是叔侄而无君臣,难道于叔侄之间,爷孙之间这般寻常都还要这般麻烦吗?”
一听这话,黄子澄楞了。 他还以为! 朱允炆又恢复成了以前那般模样,天真仁慈,对于这种大事却是一窍不通。 若当真如此,那可就真的彻底完了。 “殿下,家事依乃国事!”
“若是就这般,不管不顾,恐怕危险已然降临,我等也必须早做准备啊。”
“好了!何必这么着急,没见先生还有宗俊他们二人都没说话吗?想来也是知晓此事,其他人也是时候该好好学一学了。”
朱允炆又是说了一句,神态不咸不淡,似乎对于此事压根没怎么放在心上。 无可奈何之下,黄子澄只能来到方孝儒面前。 至于张宗浚,他就是素来瞧不起的。 不过只是有些好运气而已,算得了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同他坐在一块,根本不为人子。 “方大人,难道您也不劝说殿下吗?”
“殿下心中已有韬略,我等何须再劝,东宫是殿下的东宫,文华殿也是殿下的文华殿!”
方孝儒大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样也是对面前黄子澄的一番敲打。 对方的确一心为了东风好,但所行所举,颇有几分过了线。 “没看到与你一同而来的齐大人已经想通了吗?他明白这事情的关系。”
方孝儒淡淡开口。 一下子! 轰隆一声! 黄子澄仿佛如遭雷击一般。 过了半晌,他渐渐的颇有几分失魂落魄,再次开口。 “那不知方大人可否解惑?下下官实属不太清楚,明白!”
“殿下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方孝孺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被面前的黄子澄,这般蠢笨有些无语至极,无话可说。 而就在这时。 于那文华殿内中央之处,方才一直未曾出言的兵部侍郎齐泰,却是猛然拱手。 两个袖袍于前方,一身行礼。 “一切全凭殿下吩咐。”
而此时! 文华殿内就造成了这样一种境况,似乎所有人都已明白。 唯有他黄子澄一人还身处局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落于人后。 而这样的境况,于自身而言却是极其危险。 连忙出了文华殿。 黄子澄凑到了齐泰的身旁,连忙问起了此事。 齐泰倒也没有遮掩,或者如同方孝儒方才那般模样,而是直接解惑。 “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此前张宗浚惊天一策却是与那秦王世子,朱尚邴,于皇储之位的征伐,乃君臣之间!”
“而父子爷孙之间那一番家宴,便是如同方先生之前所说的那般,与其步步前进不如后退一步才能隔岸观火,身处局外,看得更加清楚明朗。”
“方才无论是我还是殿下,包括那张宗浚,都已想出这其中关窍!”
到了尾声。 方孝儒眼中已然出现了几分悲悯。 按照这样的局面! 面前。 这位太常卿黄大人,恐怕未来在这东宫之内的地位隐隐约约确实要下降不少。 这一点倒是极其明了。 官场本就如此。 能者上庸者下,若无能者也就罢了,而现在已出能者。 庸者是谁毋? 庸置疑,毫无疑问。 正是面前的这位太常卿黄大人。 等到方孝儒离去。 在原地。 黄子澄犹豫半晌,咬牙切齿。 他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想到了自己未来的命运似乎终将被人取代。 而这样的命运,他却是绝对不能接受。 而一眼望去! 在这偌大的文华殿东宫府上,他能动的人屈指可数。 动方孝儒?开玩笑! 恐怕就算事后,皇太孙朱允炆也都要拿他祭旗,而旁边方才那位同僚兵部侍郎齐泰。 无论对方的官职还是这官场之中的实力,都比他要高出许多。 那么如此…… 渐渐的! 黄子澄心中有了思量。 “柿子,终究还得挑软的捏。”
“既然你我已然结下梁子,那不如更进一步,我黄子澄定要让你在这应天府内彻底穷困潦倒,为众人所离间!”
“我倒要看看你这位大才子,又能如何啊?”
黄子澄嘴角微勾,双眸之中满是冷意。 可见他亦并非寻常之人,杀伐果断也不是开玩笑的。 …… 大婚还未开始,家宴便已开始。 这一日! 天朗气清。 朱尚邴看着院落外诸多下人准备,包括所有人热闹了起来,并未乱作一团,而是稳定有序的开始进行。 他也是跟着提钱木偶似的,被人来回摆动。 穿了一身又一身的华服,看上去贵气的很。 “好了。”
朱尚邴眉头一挑,满是不耐。 “给本殿下换一身便服,往日即可!既是家宴,何须如此麻烦?”
他都开口了。 再加上于这麟德店内或者整个秦王府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恐怕做主的并非是自家王爷,而是这位世子殿下才对啊。 所以还真就没人驳他的面子,还真就听了他的吩咐。 起初! 朱尚邴只是不想或者大清早懒得说话,但在这儿穿衣服都穿了将近半炷香了,还没穿完。 显得有些过分。 而且他自己都感受到了几分重量。 于己不利,定当弃之! 这种简单的道理,朱尚邴还不至于忘却。 掰着手指头算了几下,朱尚邴上了马车。 他暗自嘀咕。 “家宴过后,再过两日便是黄道吉日了。”
话落至此! 慢慢抬头,目光自然而然朝朱爽看去。 “放心。”
朱爽无奈的很。 不就是上次忘了吗?而且那不是老爷子逼的吗?再别提老爷子都那么说了,把他心底里的那点小秘密全都勾出来了。 那段时间! 朱爽心神失守的厉害。 一方面要瞒着自家孩子,另外一方面还要安慰着自己,生怕自家老爷子割了他的脑袋,就算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他这个当爹的能把自己给顾好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工夫去顾着儿子的婚事。 更别提这婚事本身就一直拖着呢,很容易就让人忽视的。 渐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