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莫晨伸手示意。为了节目效果，他本就有意与刘彻多交谈一些东西。更何况，他也好奇这位伟大的大汉天子，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哈哈哈哈，先生果然爽快！”
“那么我就问了。”
汉武哈哈大笑一声，此际他对于莫晨的称呼也由小友变成了先生。可想而知他对于莫晨的重视。所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他现在尊莫晨一声先生，并不为过。“朕先前所问，乃是为我大汉国祚而问。”
“朕如今也已知晓天命，深知大汉无法延续千年帝国之梦。”
“但知晓我大汉之魂能够一直流淌，也足够聊以自慰了。”
“可方才从先生的话中，朕听出了一些东西。”
刘彻顿了一顿。“那就是后世之华夏，曾因国力渐微，饱受欺辱。”
“华夏后世子民，也必是饱经压迫，历经磨难之辈。”
“那么，朕如今想问的便是...”“彼时之华夏，天下百姓安否？”
“天下百姓苦否？”
听着刘彻的问题，莫晨低下头看向了酒樽。他这个问题看似一问，实则则是两问。一问天下安否，二问百姓苦否。这个问题很好答，但又不是那么地好答。他自然可以告诉他，彼时之华夏，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再无外敌可欺。但如果就是这么浅显的回答的话，那就失去了这个节目的意义了。这个节目不是为了在古人面前炫耀咱今人的成就，而是要接过先祖们手中的火把，重燃万古明灯的！因此，他想仔细斟酌一下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好答呀，莫晨大大在想啥呢？”
“直接告诉汉武大帝，咱今天的成就有多牛逼就行了啊。”
“经济腾飞，国富民强，船坚炮利！”
“可能他是在想应该举什么例子吧，毕竟我们如今的成就太多了。”
“高铁，特区，战斗机，航母，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说上半天。”
网友们看着直播间里沉默着的莫晨，感到有点奇怪。这个问题真就是“我上我也行”，他到底在那里想啥呢？“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刘彻皱了皱眉道。难不成他这个问题还真问到点子上了？彼时华夏之情况不是很乐观，所以莫先生才不好开口？“哈哈哈，陛下多虑了。”
就在这时，莫晨淡淡一笑道，而后拱了拱手。“汉武陛下，彼时之华夏正如管子曾言。”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国富民强，外敌皆惧。”
“天下安定，海晏河清。”
听到这话，刘彻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好啊！我华夏子民，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网友们听到莫晨的回答，也是纷纷称赞。“怪不得人能是国家队主持人呢，这说话就是有水平。”
“随随便便就能引经据典，不像我们只会直呼牛逼！”
而就在众人为之赞不绝口之时，莫晨接下来的回答，却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但是天下百姓，依旧有苦！”
轰轰！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那些领导直接吓得一哆嗦。“这...莫晨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说？”
“这台本谁写的？咱们这可是一档正能量节目啊！”
赵台长紧盯着大屏幕，久久说不出话来。在古人面前说咱们如今百姓依旧苦，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这可是触碰红线的！已经算得上是放送事故了啊！“台长，这？”
“事已至此，于事无补了，现在几百万人看着呢。”
“作为国字号主持人，他不可能知道这话的影响力。”
“就看莫晨这小子，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吧。”
赵台长说道。他注意着莫晨淡定自若的表情，不知怎么，这也给了他自信心。“这？先生，我不解。”
“既然国富民强，天下太平，为何您还说百姓依旧苦呢？”
“食饱穿暖，理应平安喜乐才对。”
“难不成彼时之华夏，还有什么压迫所在？”
“可是按您说的情况，不应该啊？”
莫晨对此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站起身来说道：“陛下，借您宝剑一用。”
刘彻虽有疑惑，但还是将八服剑递了过去。后者接过宝剑，而后猛地向背后一划拉。那一处空间就如同水波一样荡开，露出里面的一片虚无。“陛下，我问您，此时百姓之苦为何？”
“战乱，苛税，乃至饥饿，皆为此时百姓之苦。”
未等刘彻发话，莫晨便自己答道。紧接着，那一处被划开的空间里面。依次出现了战场攻伐，苛税害人之景，以及饿殍遍野的景象。一幅幅人间惨剧，接连不断。“百姓苦矣！”
刘彻见到这幅场景，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而此世百姓之乐，无外乎吃饱穿暖，儿孙绕膝。”
莫晨用剑一比划。又是一阵场景变幻，只见刚才的惨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男耕女织，鸡犬相闻的田间乐景。“虽无山珍海味，丝竹绕耳，但也乐得清闲自在。”
“陛下，此皆您治下的百姓苦乐。”
他此时正在利用系统功能，为刘彻展示不同时空下的历史场景。“这都是朕统治下的场景？”
刘彻快步上前，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在看到那熟悉的服饰之后，他也是相信了莫晨所说。“真不敢想象，如此美景惨剧，竟然都是朕所治之下！”
“朕...有愧！”
刘彻攥紧了拳头。他的心中暗暗在想，如果自己治下的百姓，能一直如后面那般便好了。同时见证乐景悲剧，更能激发人对美好的向往。莫晨微微一笑。让刘彻见证这些并不是为了减少他对战争的厌恶，这充其量只是捎带的罢了。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陛下已知此世之苦乐。”
“那么陛下可知？”
“后世之乐，后世之苦，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