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东就是孔瑞祥的小跟班。这会儿哪里敢生气。不只是他，男知青宿舍里除了陈予山，没人敢和孔瑞祥直接杠。“……瑞哥，我们现在只剩这么一点玉米糠了。”

言下之意，你就算想吃山珍海味也没办法啊！“吃吃吃，一年到头就吃这个，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孔瑞祥发脾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半不是吃米糠，就是玉米糠玉米糠。这个玉米糠，可不只是玉米粒的皮糠，而是玉米棒芯粉碎的糠，难吃死了，又没营养！分粮的时候，他们也能分到一点玉米粒，不多，一般就二十斤。二十斤的玉米粒，没多少天就吃完了，哪里够？当然有的人会过日子，把分到的玉米粒节省着吃，每天煮玉米糠的时候放几粒，这样就能吃上好几个月了。就比如这个时候进来放碗的许薇音就是这么做的。知青宿舍分男宿舍和女宿舍，但厨房只有一个。厨房里还摆着长桌子，可以坐在里面吃饭。“小音！”

孔瑞祥看见来人眼睛就亮了，蹦跶跑上去，“小音，你吃饱没有？”

许薇音看着拦在前面嬉皮笑脸的男人，满是厌恶：“让开。”

孔瑞祥哪里肯让开，笑嘻嘻的看着她：“小音，你别这么冷漠嘛，我们……”“让开。”

陈予山就在这时候走进来，看见孔瑞祥又缠着许薇音，上去帮忙，“孔瑞祥，人家女同志对你没意思，你要是再嬉皮笑脸缠上去，就是耍流氓，耍流氓什么罪你应该知道吧？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可以参考隔壁镇的被抢毙的知青的案例。我这里还有报纸，你要看吗？”

孔瑞祥看见陈予山，又妒忌又气愤，但是这个时候却不敢说什么。耍流氓确实要吃枪子的，他可不敢，除非女的愿意。要是女的愿意就算不是他喜欢的也可以偷偷来。陈予山见他收敛了，上去打开橱柜，拿了自己的饭盒就出去了。一旁的许薇音眼睛发亮的盯着陈予山，见人走了，急忙追上去：“予山哥，你要去看贺老师吗？”

陈予山点头：“嗯，以后你孔瑞祥离远点，不要跟他正面抬杠。他现在敢威胁罗队长，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这还是他今天干活的时候，发现孔瑞祥处处针对罗大荣，但罗大荣竟然一时没办法的样子猜测的。后来他还听说，张杏榕被孔瑞祥欺负了。他当时不在现场，在另一边山，所以不知道另一边发生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有点内疚，张杏榕一直都在帮他，但是他好像没能帮张杏榕什么忙。许薇音见他关心她，很高兴：“嗯，我知道了。我陪你去看看贺老师。”

“不用了，你过去被人知道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也想去看看贺老师，走吧。”

许薇音率先往前走，陈予山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两人还没走几步，却碰上了陆燃。“陈予山同志，我找你有点事情。”

陈予山挺惊讶的，他没想到陆燃竟然会找他，跟许薇音说了一声，就跟着陆燃到小路去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