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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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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想了,雪糖只卖十文钱一两。”

有人丧气地说道。十文钱一两雪糖,价格可是比市面上的其他糖要便宜一些。唐初这时候,糖的种类已是不少,一般的糖,一两需要至少十五六文钱。糖的重量可是不轻,十五六文一两糖,就是一点点而已。而这时候的鸡蛋,三四个,才卖一文钱。买一两糖的钱,能买至少几十个鸡蛋。这时候的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能一天吃上一枚鸡蛋,都是很不错的伙食了。由此可见,能吃糖,在唐初这时候,的确不是一般百姓做得到的。起码要真的富户,才能舍得买糖吃。而对于这样的顾客来说,一两糖,如果能省下五文钱,这可是节省了许多!对于普通顾客来说,就算只是买一两,都能不省这么多,若是多买,岂不是省得更多?“这样的话,市面上的其他糖,怕是卖不出过去那么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人轻叹一声,说道。哪怕只是少了普通富户这一批顾客,就少很多了。而且,有些点心铺子,做点心,那也是大批量,大消耗。味道更好一点的雪糖,一两才卖十文钱,而其他糖,却要多上几文钱,数量一多,差的钱数,那就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哪怕是过去只选甘蔗糖或是石蜜的普通商人,为了能节省成本,也会倾向于雪糖吧?“所以,雪糖大卖,已是势不可挡。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阻拦雪糖大卖,而是……尽可能快的得到雪糖的秘密。雪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若是细查,应该不难查出来吧?只要我们将雪糖的秘密挖出来,以后,我们也可以做雪糖!”

至于现在,就先让朝廷吃点甜头吧!还有,制出这种雪糖的人,又是谁?他们迫切希望能找到这个人。范阳卢氏与清河崔氏、博陵崔氏,算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范阳卢氏,在对待雪糖的态度上,与另外两家既有着相似之处,又有着一些不同之处。范阳卢氏的手里也掌握着糖的生意,不过,范阳卢氏在做生意方面,不像是其他几家那样,他们家更像是多面发展,没有特别明显的支柱性产业,但任何的产业,范阳卢氏都有所涉及。所以雪糖一出世,反倒是范阳卢氏受到的冲击在五姓七望里是最小的。就连当初菽油横空出世时,范阳卢氏也只是有些“轻伤”,不算是伤筋动骨。此时此刻,范阳卢氏在长安的宅子里,同样有几人围着一盘如雪般晶莹剔透的糖,正在盯着看。都不必去尝,光是那种甜腻的味道,就让这几人意识到,这糖,的确是好糖。“今天怕是许多人都要睡不着了。”

外面天色已黑下来,在这亮着好几根蜡烛的屋子里,卢氏的家主轻叹着说道。“是啊,若是不打听清楚到底是谁制出了这雪糖,皇上对世家的态度又是怎样,怕是很多人都要寝食难安了。”

“只不过,就算是打听到了是谁制出了这雪糖,以皇上的性格,也不可能让人将这个人才挖走,再多的筹谋,只怕也会落空。”

他们这位皇上啊,已是越来越占据主动权了。在这位皇帝刚继位的时候,就已是足够不得了了。毕竟,那可是打下半壁江山,又弑兄杀弟才得了江山的狠人!对世家一直还算客气,不过是因为还没有到对世家一击必杀的时候。这样难免会带来一些假象,让人误以为皇上已是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已是变得仁慈了。实际上,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是变得更不好对付了。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宝剑,总要比锋芒毕露的宝剑更可怕。人亦是如此。“你们说,这雪糖,会不会……是那位造出来的?”

忽然,有人试探着说道。结果这话一出,就被旁边的人给嘲笑了。“不可能!术业有专攻,太子便是再了得,也不能样样精通。”

另一人赞同道:“是啊,太子虽然真可能是聪慧的,真可能过去在藏拙,但再聪慧的人,也必有擅长之处,亦有短板。可自从太子显露聪慧之后,水车、菽油、红薯,这些,都与太子有关。这三样中任何一样,都足够聪明人研究一辈子了,何况是三样?”

“我等世家子弟,也算是学富五车了,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基本也都是精通的。但此精通,却与这等技艺的精通,有着极大不同。”

“隔行如隔山,这三样,就是三个行当……你们说,真有人,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就或是将其中一两样研究透了,或是运气好到发现了从未有人发现的天赐神种?若真有那样的人,那就是天纵之才了!”

不仅如此,还要读书方面也在行,各方面,都要符合储君的标准,这些都做到的人,岂不是完人了?毕竟,能做到这些的人,说不定也能做到其他。这已不是兴趣二字能解释的了,所以,在场的其余人根本不信太子有这样的本事。若在给太子加上一个能制糖,这就更是夸张之上更夸张了。“不可能是太子,之前的事,我觉得,怕也是皇上为了给储君造势,请人代劳。一国之主,想要办到这样的事,并不难吧?”

又有人质疑道。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觉得挺有道理的。与其让他们相信,太子是真有才到能做出那么多事,他们宁愿去相信,太子的那些功绩,都是李世民为了给太子造势,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反正以皇帝的身份,抢一些出身普通的人才的功绩,对方也不会敢吱声的。“若真是如此,那也未免太卑鄙了。”

相信了这件事的人,发出鄙夷声。卢家主没吭声,他对此事也抱有一定怀疑。但要说这些事都是李世民给太子身上贴金,所以才搞出来的,他又觉得,这不合逻辑。按照正常逻辑来看,过去的李世民并不喜欢太子,突然对太子态度大变,是因为发现了太子是藏拙,才能还是不错的。而如果太子的功绩,从一开始就是李世民搞的鬼,那李世民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呢?突然对太子生出莫名其妙的父爱来了?这说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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