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标和朱橚来到大门口,情不自禁嗟叹。这扇大门也算是许多人踏破了,可谁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冷清。满朝文武之中,竟然没有一个过来送行的。不过一会儿,朱棣爽朗的声音传来:“没想到你们来了。”
此时的朱棣背着包裹走了出来,在他身后还有三辆蒸汽车,以及一些装备齐全的家丁。“四弟,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们多待几年的。”
朱标忍不住感叹,回想起来,他从小就和朱棣不和,如果不是遇到了牧夫子,他们两人的兄弟之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好。“四哥,我没有什么给你的,这是一本我自己写的书,可以治疗一些疾病,你带上,说不定有用。”
朱橚拿出厚厚的几本书,上面还有一些笔墨清香,显然是没多久打印出来的。朱棣接着书,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就不用送我了,趁着夜色,我一个人走就行。”
朱标忍不住说道:“你不去见牧夫子吗?”
提到牧夫子,朱棣情不自禁感伤,牧夫子是他这么多年之中,最佩服的一人。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但似乎两人就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所以在大唐之中,除了马皇后是他最放不下心的人以外,那便是牧兴。不过他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牧夫子我就不去见了,我害怕在牧夫子待久了,我舍不得离开。”
见此,朱标和朱橚相互对视,然后朱标说道:“四弟,此次你凶险万分,那边虽然是蛮野之地,但听夫子说这段时间是他们发展最快的时间,日后不会比大明差,甚至比大明更强,你小心点。”
“四哥,我祝你一路顺风!”
朱棣朝着两人拥抱过去,笑了笑。不过却没说什么,拥抱过后,直接上了车。三辆蒸汽车轰隆隆地发出声音,在这夜色中渐渐变得模糊不见……奉先殿,朱元璋和马皇后相互依偎在一起。马皇后面带悲伤之色,脸颊上有清晰可见的泪痕,双手抓着手帕,目光盯着远方有些发呆。她这个儿子忽然要离开大明,去那危机四伏的蛮野之地。如何受得了!今日之所以不在朱棣面前痛哭,无非是她这个当娘的知道,孩子翅膀硬了,要去飞翔了。朱元璋面色如常,却发出哽咽之声。“皇后,你觉得朕这个父皇做得合格吗?”
“皇上,你平日虽然严厉了一些,但你这个父皇绝对合格。”
马皇后回过神,语气坚定地说道。闻言,朱元璋似乎泄了极大的压力一样。突然举起一旁的酒杯,灌入嘴中。顷刻之间,就有了醉意,却大哭道:“皇后,你知道朕有多难吗?朕不仅要和底下的臣子们斗智斗勇,还要被孩子们不理解!”
他太难了,建国之后,大多数的臣子们便想着过着安逸和奢华的生活。可他是心怀天下之人,大明刚刚建国,老百姓过得极其艰难。如何能让臣子们卸掉身上的压力?于是乎,便杀了无数功臣,以此来立威。而儿子们性格不同,彼此之间不能做到相互理解,并且内部暗潮汹涌,他作为一个父亲无法改变孩子们的性格,只能通过自己强硬的手段调教孩子们。也因此,太子朱标屡屡被他严格要求,但却和他之间有了天然的隔阂。这还是其一,内部有太多的心酸不为人知。马皇后拿出精美的白色手帕擦拭朱元璋的眼泪,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当父母的,就做好我们父母的事情就行。”
“我知道,可……他们都只是孩子,却要卷入波涛诡谲的争斗之中,朕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场面。”
朱元璋再次大哭,双眼血丝涌现。昏黄的头发飞舞,显得此刻十分狼狈。见此,马皇后眼睛也是有血丝涌现,此刻她才意识到,她这夫君为了让大明兴盛,孩子们健康茁壮的成长,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孩子们……唉,如果能理解的话,也不会让朱元璋如此操心了。朱元璋此时已经有了醉意,更显癫狂。“哈哈,哈哈。”
“谁能理解我朱元璋的良苦用心!”
“谁呢!”
“棣儿,你要出去闯荡,朕这个当爹的,只能在这里祝福你一路顺风了。”
连抓三杯酒,汹涌地往嘴巴里灌入。哪里还有帝皇威风,反而此刻就像是流落凡间的老头子而已。马皇后泪目,棣儿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朱元璋也是很喜欢他,很爱他的。……城门口有一个少年,穿着灰色大衣,提着灰色篮子,抖了一下身体。忽闻“咚咚咚”地声音,情不自禁一笑,朝着那三辆钢铁巨兽看过去。“朱二,你要走,怎么不告诉我?”
车子上的朱棣将车子停下来,看着牧兴提着篮子在寒风之中等待他,眼眶马上湿润起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温暖。果然,师者如父!牧夫子值得他尊敬。不过,一丝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咚咚!”
玻璃被轻轻敲响,只见牧兴笑着说道:“打开门,我给你送点东西,路上很有用的。”
“啪”朱棣打开门,眼神极为复杂地接过了小篮子。“牧夫子,没和你辞别,学生我……”还未说完,牧兴马上笑着道:“我怎么会在意这件事情,只是一去之后,你遭遇的困难很多,我是想告诉你,一定要看看我给你的东西。”
看到牧兴一如既往开朗的样子,朱棣本来凝重的脸,也不由自主露出笑意。“牧夫子,我知道了。”
“好嘞,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牧兴把门关上,笑着挥手识别。朱棣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玻璃说道:“牧夫子,有生之年若是我能回来,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好嘞,我等着!”
爽朗的声音传来,冲散了悲伤,朱棣心里的那一丝沉重感顿时消失,看着远方漆黑的一片,他忽然感觉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