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站在风里的杜冰冰冷了一张脸,狠狠地盯着她,脸上带着明显的仇恨,愈加深的仇恨!她的三个跟屁虫一个也不少地围在旁边。温尔雅顺下眉,打算忽视掉她。“温尔雅!”
洁丽在叫,伸臂首先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不需要好好地向冰冰姐解释一下么?”
“解释什么?”
温尔雅懒懒地抬起眼皮,丝毫没有兴趣。“解释什么?解释昨晚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解释一下这衣服是谁的!”
罗贝妮咄咄逼人,步步逼近,要将她吃掉一般。明慧在一旁冷哼哼着,对她充满了鄙夷。“这种女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唯杜冰冰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狠狠地揪紧了手中的粉色手机,胸部剧烈起伏着,显示着她雄雄的怒火。“好个不要脸的女人,甩了北沉原来是要去勾引北……”“够了!还要让全世界看我的笑话吗?”
杜冰冰终于怒吼出来,她一甩手,率先走远,只留下一句:“给我把她带到小屋里去!”
所谓的小屋是一座没有窗的小铁皮房,温尔雅被三个人架着,被丢到了里面。杜冰冰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根铁棍子,握在手里掂量着。她站在门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扭曲了的面孔像等待吸血的恶魔,只需要张开利牙就可以将此刻倒下的自己吸个干净。“温尔雅,你不要脸!我的男人都敢碰!”
她挥舞着棍子,另一只手递过来一只手机,那上面清晰的画面里映出她与北沉的面孔。昨晚,她被人跟踪了!这是她被北沉救出来时走出酒吧的画面。“你甩掉北海,而后被罗文祥甩掉都不伤心,原来,原来你一直在打我的男人的主意,你该死!”
几根棍子同时打过来,三个帮凶开始了狠命的抽打。温尔雅躲避着这些恶棍,却终因为空间太小,防不胜防。“杜冰冰……你……为什么……不问清楚情况……不问问是……谁在……勾引谁!”
她不要承认,就算她与北沉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也是北沉逼的。她根本一点都不想成为他的情妇,一点都不想!更多的棍棒打来,杂夹着杜冰冰的骂声。“我不管,谁抢走我的男人她就得死!”
她咬紧了牙在暗室里狠狠地打着,每一棍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冰冰姐,要把她打死吗?”
黑暗中看不清脸,这暗哑的声音像是洁丽的。杜冰冰终于停下了手,嘴里狠狠地“呸”着,扔下了棍子,她气喘吁吁,半天才缓过劲来。“打死她做什么?我和北沉哥很快就要订婚了,我还要她亲眼见证我们的爱情呢。”
“那也得关她三天,给她一次教训。”
所有声音退去,温尔雅听到“呯”的铁皮关紧的声音,紧接着一室黑暗,再看不到任何东西。这就是她的报应吧。为了一百万出卖自己,到最后输掉了所有的一切:自尊、身体、名声……这个世界上,她还剩什么?索性,不如就在这黑暗里死去。像她这种见不得光的女人,也只配在这样的地方死去吧……歪躺在地上,任由眼泪泛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伤心什么?没有呼喊,没有求救,没有任何细小的声音,带着一身的伤痛,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躺着……手机在不远处闪着淡蓝色的光芒,歌词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离开还是留下来生活。明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可我还是为你而执著。每次争吵过后好心痛。放开你也许是一种解脱。分手这种事情不能拖。拖得越久就会越难过……喜欢这首歌没有理由,或许仅仅是因为其悲伤的曲调,绝望的心情,与她,多么地相似。是北沉吗?让他去吧,没有未来的日子,但愿它可以快点结束,最好结束在此刻……真希望,生命就些结束……手机倔强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温尔雅连拿起的兴趣都没有。这黑暗的空间令她窒息,她晕沉的脑袋里只有一种心情流淌,那就是绝望……“怎么办!尔雅不见了!”
心焦如焚的严焉不敢打扰到任何人,她无奈之际正好碰到了北海。“什么时候不见的?”
北海的脸上挂上了忧虑。“昨晚就没有回宿舍,我以为她回家了,可她妈妈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联系不上尔雅,还叫我帮忙找一下。”
“她的手机呢?”
“打通了一直没有人接呀。”
严嫣急得差点哭起来。“别担心。”
北海好心地安慰她,眉头皱了起来。“她昨晚也没有来上班,我以为心情不好,所以就悄悄地替她顶了班,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严嫣吓得抹上了眼泪。北海也急得不得了,一次次地打着她的手机。“这样吧,我们去找一下。”
两个人相伴朝校外走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要不,我们报警吧。”
北海提出建议。严嫣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或许真的是她心情不好,只想在哪里躲着休息一下。”
“那,好吧。”
正当两人手足无措的时候,洁丽跑了过来。她看到两人在一起,便明白了过来。“北海哥,你们去找温尔雅的吗?”
“你怎么知道?”
严嫣眯起眼睛,盯上了洁丽的眼。而洁丽的眼光全落在北海的身上,里面有着爱慕,焦灼,不安和气愤。最终气愤占据主要位置。“北海哥,不要去找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北海和严嫣两人同时醒悟过来。“尔雅在你们手上!”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连电话都不接!”
严嫣急得快要疯掉,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重复着:“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到……”“说,她关在哪里!”
北海一时变得凶猛,他狠狠地揪起洁丽的臂,逼问温尔雅的下落,与平时的温和阳光成了鲜明的对比。洁丽忍痛咬紧了嘴唇,她脸色红白相间,自是相当地难看。不断地摇头,她痛苦地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北海哥,她是个坏女人,她跟……”接下去的话她说不出来,北海此时哪有心情追问这些,只是一味地想逼出温尔雅的下落。“你不说是吗?要我亲自去找杜冰冰吗?如果我妈知道她未来的儿媳妇是个如此不堪,如此恶毒的女人,你想她和我哥还有可能走到一起吗?”
“这……”“说!”
“在北边小街拐角处的黑屋里……”洁丽被放开,北海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拉起严嫣朝那个方向跑。“北海哥,那个女人不干净!”
她的呼声此时显得好无力,好柔弱,眼泪滚滚流下,她捂着面孔无力地滑倒在地……当北海踢开小黑屋的门时,看到里面倦缩着的满身是伤的温尔雅。她的脸上布满泥污,仍穿着那件衬衫,有意无意间睁开半丝目光,在看到他到来时竟然惨淡一笑。“尔雅!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
严嫣捂嘴哭了起来。北海什么也不说,将她抱起来往外走。“她不会有事吧!”
“送她去医院!”
温尔雅觉得头晕沉得厉害,她不断地摇头,只是那也只能是小小的幅度,根本不能完整地向两个人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身体落在北海的臂弯和怀里,颤颤悠悠的感觉让她好难过。小手揪揪他的衣服,北海这才反应过来。“尔雅,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在晕倒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一句:“不要告诉我妈妈……”直到看到北海点头,她才悠悠地放下手,陷入无尽的黑暗。悠然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墙壁,和一瓶滴着液体的点滴,直接连在她细弱的手上。这里是医院。药水的味道提醒着她。缩缩手,她看到了趴在身上已经睡着北海,他的右手落在被角,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左手。不安地抽出手来,不想惊醒了北海。“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北海的语气温和极了,像一块上好的羊绒丝巾拂过心头,不曾带有一丝该有的怨言。“哦,我……好多了。”
她尴尬地扭扭小脸,不自然地做出回答。“怎么会是你……严嫣呢?”
两人共处一室,她除了尴尬,还有愧疚,害怕。“她昨晚回去了,等会儿才会过来。”
“我晕睡了一夜?”
她惊讶。北海笑了笑,脸上带了丝轻松,只是浮肿的眼睛说明了休息的缺乏。“准确点说,你晕倒了半天一夜。”
“我妈呢?有没有告诉她们?”
她急起来,两手撑起身子坐直起来,差点将手中的吊针扯掉。北海强行将她压下,安慰道:“你昨天跟我说不要告诉她们,我没有说。”
真诚的目光与她的目光相汇,在她的肩膀轻轻着力,给予安心的一搂。“谢谢……”除了感谢,她还能说什么?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北海聪明地没有问她的一切,只是无声地看一眼那件脱下在一侧的衬衫。温尔雅也看到了那件衬衫,她的脸轰轰地烧起来,脑袋一时短路。“呀呀呀,跑得我好累,尔雅,你醒啦!”
严嫣一连串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北海站起来向严嫣点点头。“尔雅,你不知道吧,昨天北海学长看到你晕倒,可着急了,差点没把医院里的医生给吼死。你也不会相信吧,他这么温和的一个人发起火来好吓人呀,恨不得把医院点燃了给烧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