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和那个只爱她却得不到她的爱的男人离了婚,根本不去听男人的所谓累了就回来,我等你的话,拖着行礼箱就来了。扑到了北沉的身边,试图让他忘了心里的女人,只记得他们的以前。以前,她救他。以前,她帮他。以前,他们是好朋友,一起玩耍。以前,她说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你。那都是以前。他可以接受她,将她当成最亲密的朋友。却。从来不会真正地让她嫁给他。朋友。朋友?朋友!从等待到烦乱最后到失望,她都没有跨越过朋友的界线。她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横在他们中间,将他阻挡得那般彻底。起先,她以为是杜冰冰。没关系,她可以等。她就不信拼不过一个死人。后来,她终于发现,其实,与她拼的并不是死人。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个人不用拼,就已经成功地赢了她。从那些天里,北沉故意跟她亲热,身边去带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输了。多么不甘心。她才想尽办法要把女人赶走。可女人,最终没有走。很快,她听到了有关北沉与温尔雅的过去,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些,都是北母说的。她知道,自己连插手指的空间都没有了。还是不愿意认输。她倔强地利用着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有利情况拉住他,一次又一次。想要将他完全霸占,至少,也要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听她的。所有的事都朝着相反的方向迈进。她放弃家庭得来的竟是一无所有?维娜的肩膀抖了抖,最终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可以醉死,但绝对不能在情敌面前流眼泪,不能让她看笑话。温尔雅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她迈开步子似乎离开了房间,门外,却又传来她的声音:“这样总是不吃饭哪行呀,急死人了。”
急死人了?她为什么要急?不是她的孩子,不是她的朋友,甚至还是敌对的关系,她为什么要急?温尔雅的脸再次出现,手里多出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捧到眼前,她怯生生地道:“维娜,你吃一点儿吧,就算你心里难过也要吃东西呀。你要是不吃,我也会难过得要死的。”
这话好假!维娜在心里说着,鄙夷地将目光投在她脸上。可那脸上,分明一脸焦虑,直达眼底,没有半丝虚假。如果此时还不能说明她的情感是真的,那么,只能说自己无心了。或者,她是有着高超演技的两面人?难而,北沉终究不是傻瓜,他不会爱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一爱,就是数十年。就算深爱,也会有三年之痒,七年之痒。可他,什么痒也没有。直接爱着她,坚定,无悔,甚至可以没有女人的慰藉。她输了。脸埋入掌中,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破裂,抖着肩膀尽情地哭泣,更多的眼泪从指缝间漏出,滑下手腕手肘……温尔雅看到她倒脸就哭,反倒急了起来,忙把小米粥放在小桌上,过来就哄。“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不要哭了好不好?乖,不哭了。”
“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不是个会劝人的人,维娜的这一哭已经弄得她手忙脚乱,心也跟着烦乱起来。维娜还在哭,她为自己的失败哭泣,哭得歇斯底里,最后,也不管温尔雅是否会笑话,竟唔唔哇哇地哭出声来。温尔雅不敢再说什么,见她朝自己扑过来,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肩背。希望通过这种无言的安慰方式可以让她感到轻松一点。哭了半个钟头,哭声渐渐小了,怀里有了动静,维娜探出头来抽泣着擦脸上的泪水。温尔雅体贴地递来更多的纸巾,她这才感到失态,歉意地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哪里会,看到你伤心我都快难过死了,维娜,你别再难过了,都是我错了,对不起。”
维娜没想到她会说这些话,原本冰冷的心暖了暖,绝望干涸的心似乎一下子被温暖填满。吸吸鼻子,她还是没想清楚,这个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的女人为什么要反过来帮自己,劝自己了?温尔雅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拉过眉角滑下的一丝发,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爱一个人没有错,我开始虽然有点恨你,可后来又佩服你。终究,你是因为爱人而做一切事情。”
她是为爱,温尔雅何尝不爱?不过,她却比自己大度许多。这不能不让维娜赧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站起来,却因为宿醉的缘故而几次差点倒下。温尔雅急急伸手将她扶好,又免不得要劝。“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再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
强推开她的手,朝门外走,打开门,背对着她。“温尔雅,好好照顾沉,祝你们……幸福。”
在温尔雅没有醒悟过来之前走到了走廊尽头,扶着墙壁走到楼梯口。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去扶,对于维娜的话,竟一时消化不良般,思索着,咀嚼着,没想到她的放手来得这么艰难又似轻而易举。楼下响着北母的热情招呼声,还有维娜弱弱的回答,最后安静下来,只有北母的那声:“记得常来玩呀。”
热络而绵长,飘出老远,没有听到回答,维娜扭着身子跨出了大门,在她想到要送其回家的时候,消失了身影。她追下楼来,北母坐在客厅里喝花茶,打着电话跟某位太太约着去做了SPA后打麻将,眉飞色舞,长指细点。门外,什么也没有了,就像维娜从来没有来过。飘来了清淡的花香味,似乎想将她曾经停留过的痕迹通通抹掉。三天后,她接到了维娜的电话。“尔,我准备回美国了。”
“这么快?”
她一时接受不了。“嗯,烈夫来找我了,我会跟他一起回去。”
烈夫?“他是我的前夫,我们准备复婚。”
她在那头甜蜜地道,解释清楚了两人的关系。她的声音清淡,没有丝毫装出来的感觉,这应该是真的。“恭喜你。”
这是温尔雅所能给的唯一的,最好的祝福。“希望你们过得幸福,有空带着孩子们一起到美国来玩。”
那头响着男人和孩子的呼声,交替着,欢快,和美,维娜脆脆地应了声,跟她道了声再见,便挂断了电话。那些带着幸福味道的呼声消失,但温尔雅知道,幸福没有消散,而且会越来越浓。“妈妈,妈妈。”
门外响起了大小不等的几声叫,她探出头来,看到了清心,清宇,清源还有清愉。孩子们都回来了。“妈妈。”
“妈妈。”
“妈妈。”
呼声响成一片,孩子们一起扑向她的怀抱。放假了,终于放假了。晴天,天空蓝白相间,飘了几片白云,白得像质量最上乘的棉花。太阳挂得高高的,巧妙地没有让云朵拦住光线。北宅大门外,戴着清一色红色太阳帽,穿着清一色白色T恤服牛仔裤的大小挤了一堆。“讨厌,我最讨厌穿得像个傻瓜一样。”
已经懂事的清宇不满地看着自己身上与姐姐弟妹们清一色的装扮,撇了嘴。清愉快活地和清源比对着自己的衣服上的图案,显然对这样的装扮喜欢得不得了。已经长得齐了温尔雅肩膀的清心刮了刮清宇的鼻子,十足的大姐姐形象。“这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出游,当然要穿得统一啦。总之,出游最重要,其它的都可以不管了。”
清宇点点头,显然已经被自己的姐姐说服。清心挥挥手,向大门处正拿着大包的温尔雅大叫:“妈妈,快来呀,就你最慢了。”
温尔雅这边劝慰着北母不要哭,他们很快就回来,那边还要应付清心,已经两头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