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眯起眼,“你那个好老婆,可没少在范维那小白脸的身上花钱。他吃的,穿的,用的……比你可有档次多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李均培的衣着,由衷一叹,“这话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我的良心让我不能不说。李先生,我看你是个勤劳节俭的人,怕是平常都舍不得为自己花钱吧?可范维却舍得,他舍得花你老婆的钱,你老婆也舍得为他花钱……” 李均培的脸上瞬间变色。 右手的拳头,紧紧地攥到一起。 他被激怒了。 池月观察着他的表情,挑了挑眉。 其实与成年人谈话,真的不用说太多废话,把利益关系都摆出来,比什么都管用。 他老婆出轨固然可恨的,但如果根本利益没有被撬动,最终很多人都会选择原谅——尤其是弱势的一方。池月拿不准李均培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和沈亚丽长期分居的生活,还剩下几分情感。但她知道,如果奸夫撬动了他的根本利益——钱,家庭的生存之本,那绝对是他不能容许的。 “王小姐,他们在哪一间?”
“419——” 这房号,419……居然是419…… 李均培压抑的愤怒燃烧到了极点,他望向走廊,神经被挑动得近乎崩溃。 “你都查清楚了吗?”
“嗯,我跟踪了他们一个晚上。”
见池月睁着眼睛说瞎话,王雪芽吸口气,不忍直视,同时也更加好奇,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而且料得这样准,专程请假脱队来捉奸,还约上了沈亚丽的老公。 “走,我去敲门!”
池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来!”
就这样去拍门,人家能给他们开吗? 就算开门,又能看到什么呢? 池月朝王雪芽使个眼色,示意她退后,走到419号房的门口,拿出自己的房卡不停地刷,不停的拧门把。 这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谁?谁在外面?”
池月瞥着嗓子,用一种醉醺醺的语气,小声咕哝,“你又是谁?这是我的房间……” 又刷了一次卡,不见门开,她拍门,“开门开门,我要进去。嗝……开门啦!”
“快走,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里面的人,吼得大声了些。 很明显可以听出,就是范维的声音。 池月流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意,回头看了王雪芽一眼,却见她抱着双臂倚着墙,表情难受……看来捉奸这事不仅对李均培残忍,对王雪芽来说,也一样。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索性一次性把脓包都挑干净了。 池月继续醉醺醺的拍门:“嗝!叫啊,你叫啊!叫天王老子来也没用,这就是我的房间……不要以为我……单身女人好欺负……你给我开门,开门啦……” 这装疯卖傻很地道,还故意透露给范维一个讯息。 ——她是个单身女人,喝醉酒的单身女人。 没有危险。 但肯定会吵得他们没法办事。 范维果然不耐烦了,“我去看看,肯定是隔壁的,认错房间了。”
门里响起一阵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很快,门被拉开了,范维系着酒店的浴袍,站在里面气咻咻地吼,“房卡拿来我看——” 话没有说完,他愣住,随即退后,反手就想关门。 “急什么?”
池月撑住房门,一把推开,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参观一下你和沈总监的欢乐窝?”
范维看着她,以及站在她背后的王雪芽,呆若木鸡。 “沈亚丽,你这个贱人!”
到底是当事人,李均培速度比池月还要快,只愣了一秒,他就气冲冲地冲入了房间,将正忙着往身上套衣服的沈亚丽抓了个正着。 什么也不用说。 什么解释都是多余。 夫妻俩眼对眼—— 哪怕李均培进门前还有万般的顾虑,想着父母,念着孩子,但在看到她衣不遮体的样子,还有那张与男人同睡过的凌乱大床,所有的温情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握紧拳头,连人带拳头都在发抖! 气的,伤的,被羞辱的。 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去想象那种耻辱,不仅有爱人背叛带来的痛苦,还有自尊心被人严重践踏而产生的破坏欲——毁天、毁地、毁灭世界,杀人放火……一切的恶意都有可能在这瞬间产生。 很少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完全冷静。 活色生香的画面啊。 年轻的男人,英俊的面孔,对中年男人来说,是自尊的撕裂,是自我的怀疑,是人格粉碎的疼痛—— 他想到了很多,他的老婆刚才就在这里与这个年轻的男人翻云覆雨,他的身体一定令她着迷,她是怎样在他身下呻吟,她会怎样夸他的年轻和力气…… 李均培疯了! 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巴掌结结实实抽在沈亚丽的脸上。 “不是说工作很忙吗?”
一个巴掌! “不是说钱不够花吗?”
两个巴掌! “不是喝口水的时候都没有吗?”
三个巴掌! “你这个贱妇……你骗我,你骗我!”
一句话一个巴掌! 他怒到了极致。 自家老婆被辞退的消息,他都是今天才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同样在这一天,他把老婆和别的男人堵在了酒店的床上。冲击太大,羞辱感让他失去了理智,几个耳光打得沈亚丽嘴角鼻子全是血。 “李均培,你住手!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家都一起疯吧!”
李均培不是疯了,是哭了。 拳头打在沈亚丽的身上,泪水却从他的眼窝涌了出来。 这个画面,池月突然不忍心看,“李先生,你请克制……想想孩子。”
她怕李均培把人打出问题,可听了这话,沈亚丽疯狂地盯住她,恨不得把她咬死,“池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比毒蛇还要毒……你毁人家庭,你是会遭报应的……啊……李均培,你是不是疯了,你老婆被人整了你不帮忙,你打老婆,你算什么东西……都是她们害我的,你看不出来吗?”
“是我把你推到男人床上的?”
池月冷哼一声,不再去管他家的破事,转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范维,抬了抬下巴,“喂,痴情男,你还有什么说的?”
范维脑子一片空白。 到现在为止,他还有点理不清头绪。 “池月,是你……你在整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