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则法令,陷入了忙碌当中。与那些忙碌的大秦朝臣不同。塞外。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胡亥,此刻却是闲的发慌。看了一眼前方那连接到天际,根本看不到尽头的草原,胡亥抱怨:“李军侯!”
“你不是说,那匈奴部族,仅在百里之外吗?”
“这都多远了?怎么还未见到任何成规模的匈奴部族?”
于边塞策马狂奔了数日。莫说百里。就算达不到千里,那也相差不大。可偏偏。除了偶尔遇到那么一两个游散的匈奴人,根本就没见到一个规模上百的部族。胡亥已由此前的兴奋、期待,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失望、烦闷。若不是出来的太远,胡亥真恨不能马上返回马邑,啃上一口那香气扑鼻的大鸡腿!天天吃饼!还是那种被风干之后,几乎能直接硌掉他大牙,完全能当板砖拍人的面饼,真心是要了他半条小命!见胡亥询问,李左车连忙勒住战马。苦涩一笑:“公子!”
“匈奴人乃游牧民族,居无定所。”
“原本,在我边塞百里外,确有一匈奴人部落驻扎。”
“卑下也不知,他们合适迁移到了别处。”
说到这里,李左车微微一顿,观望了一番左右,再道:“此地水草丰美,且有一河流存在。”
“匈奴人多沿河而居。”
“以卑下经验,咱们只要继续沿着河流前进,定会遇到匈奴部落!”
扭头,看了一眼归路,胡亥长叹:“只能这样了!”
一辈子都待在咸阳,根本就没出过这么远的门。早已过了此前的兴奋期。胡亥根本就不奢望掠上一个匈奴美女以做比对。能抢来一头羊,让他美美吃上一顿,那就足够!带着忐忑而又期待的心情。胡亥闷头前行。忽然!视野尽头,出现了连天的白色,且在缓缓移动。揉了揉眼睛。胡亥看了又看,以不可置信的语气,对身旁百里奕问道:“百里大人!”
“你看前面!”
“那是羊?还是云?”
换错此前。出现这种情况,胡亥根本就不理会。结果同样,也都只是连接在天际的云朵。不过!苦了这么多天,就惦记那一口肉食。胡亥现在是看什么,都像羊!连续疾驰了数日。百里奕的老胳膊老腿早就快要散架。无精打采的撇了一眼,百里奕想都不想,随口应付道:“当是羊吧?”
一句话。引得身在马背上的胡亥挺直了腰杆。双眸中流露出一抹摄人的杀意,胡亥扬起手中马鞭:“驾!”
战马吃痛。前蹄一扬,越阵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前方急速掠去。“公子!”
百里奕大惊,一边猛拍战马臀部,一边急吼吼的叫嚷:“您慢点,等等我们!”
胡亥、百里奕相继离去。李左车与左右对视一眼,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一笑,喃喃自语:“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遇到了一支匈奴人,可算能完成公子的嘱托了!”
说罢。挥手下令。麾下众骑以匀速,对着胡亥远去的背影,缓缓追去。身后如何,胡亥根本不知。越跑越远,与那片疑似羊群或云朵的白色疑越来越近,胡亥双眼红光大冒:“羊!是羊!都是我的羊!”
在他的前方。恰是连绵不绝,让人根本数不清数目的羊群!那些羊群,在胡亥的眼中,此刻早已化作了香喷喷的烤羊腿、烤肉串、烤全羊、烤羊排……而这,也使得胡亥根本就没发现。当他与羊群越来越近之后。从羊群左右,冲出的数十名凶神恶煞,口中吃问连连的匈奴人。“加速!保护公子!”
与胡亥不同。在看到匈奴人现身以后,李左车眼中精光一闪。大喝同时,夸下战马骤然提速,直奔胡亥冲去。奈何。此前落下过远。李左车等骑士,终究是与胡亥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纵拼命追赶,仍不及匈奴人的速度。嗖!嗖!几声叱问,得不到回复,更是由胡亥口中,听到了汉人的话语,众匈奴人立时大怒。不由分说,弯弓搭箭。匈奴人以极为娴熟的技艺,在奔驰的战马上,射出了一支又一支的羽箭。箭雨袭来。胡亥眼中的肉串,仅剩下了签子,不由得使他连连惊呼。不过,胡亥能做得,也就仅有惊呼。噗,噗!入肉之声,不断响起。胡亥只感一阵剧痛袭来。噗通!简单,干脆。惨叫几乎都没发出几声,胡亥就一头栽落于马下,生死不知。后方。李左车等骑睚眦欲裂,怒吼连连:“匈奴狗贼杀了公子!”
“为公子报仇!”
“兄弟们,杀!”
无论是为首的李左车,还是一众骑士,乃至最先追赶,却落于后方的百里奕,均双眼血红。见又大队骑兵袭来。本欲查探胡亥尸体的众匈奴人纷纷怒吼,同样是对着李左车等人扑去。后方,更是陆续出现了更多的匈奴骑士。快马越过生死不知的胡亥,单骑冲在前列的李左车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愚蠢的匈奴人!”
话音落地的同时,伸手入怀。几枚被油布包裹的奇怪物品,被李左车掏出。“走你!”
不做犹豫,对着前方已不足十米的匈奴骑士,就丢了出去。面对这突然袭来的怪物。匈奴人本能闪避。待见其落在地上,并无任何威力以后,顿时咧嘴大笑。笑不两声。轰!轰!阵阵轰鸣,骤然炸裂。人仰,马翻。仅此一轮投掷,就生生炸翻了十几名冲在前列的匈奴人。落在后方的,同样是被吓个半死,连忙调转马头,狂奔而去。看着眼前那恐怖的景象,李左车咂舌:“好家伙!这就是公子说的威力加强版?”
感叹完毕。回首,看向那被众人救起的胡亥,更是不由的摇头:“命,还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