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如李斯、尉缭等久经阵仗的朝臣,就以纷纷反应过来。更是一边呼喊,一边轻车熟路的各自寻找掩体,以防被刺客误伤。当然。这并非是他们不忠君爱国,只不过经历的太多,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而已。自荆轲刺秦一事起,嬴政对其身边的安全防护措施,就极为重视。如今。更是有了稳重到令人发指的公子高主事。只见下方那瞬息就被平定,躺了一地的儒生,尉缭等人又有何好担心。事实,也恰如尉缭等人所料。高台仅塌陷了一处,很快就重新被稳固了起来。后台传来的打斗,更是不过短短片刻就已停息。当几名周身皆披负甲胄,身形魁梧的大汉出现以后。众人这才得见。那名在后台捣乱,身形同样惊人的大汉,被人如小鸡一般拎了出来。看着那遍体鳞伤,被打到嘴歪眼斜,如离水之鱼一般,不断喷涂白沫的大汉,尉缭摇头,长叹:“残暴!太残暴了!”
这哪里是抓刺客?分明就是找了个免费沙袋,让他们抡了无数记组合拳啊!随着巨汉被俘。骚乱彻底平息。端坐在主位的嬴政,由始至终未挪动哪怕半步。深深的看了巨汉一眼,满面寒霜:“高儿!”
“给朕查!”
“但与此事有关联者,一个不留,诛九族!”
话音才刚落地。噗通!面色苍白的淳于越,就已瘫坐在地。根本不用多说,几名禁军上前,拎死狗一般,直接架走。群臣见状,更是惊惧。不少扶苏一系,与张良等多有联络,乃至是帮他们安排席位的朝臣,更是干脆。双眼一翻,生死不知。短短片刻。十几名大小朝臣就被依次拖走,嬴政阴沉的面色,却未有丝毫好转。巨大的压力下。扶苏经受不住,跪地:“父皇!儿臣有罪!”
嬴政怒斥:“你有什么罪?”
“这件事……”双眼一凝:“你参与了?”
扶苏面色巨变,却因长久以来对父亲的恐惧,而不敢辩驳,只是不住的磕头请罪。见状,嬴政更怒。眼见嬴政欲要暴起,公子高连忙上前:“父皇!”
“兄长由北境返回,就一直居于别院、宫内。”
“儿臣敢言,他与此事绝无分毫关系!”
深深的凝视了公子高一眼。嬴政转首,看向那仍旧不断磕头求饶的长子,面上闪过一阵阴郁。冷哼一声,起身拂袖:“待此事完结,你马上给朕滚回河套去!”
说罢。也不理会颤抖跪地的扶苏,嬴政转身。“高儿。”
“朕倦了!”
“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儿臣恭送父皇!”
对着嬴政大步离去的背影深深一拜,公子高这才来到扶苏的身边。“兄长不必介怀,父皇知你与此事无关。”
在公子高的搀扶下,扶苏缓缓起身。摇头,长叹:“儒家造反,岂能与扶苏无关?”
“纵父皇不怪,扶苏亦难辞其咎……”一句话说完。迈着失魂落魄的步伐,同样是奔着后台离去。这死心眼的大哥啊!对扶苏这钻牛角,也一定要顶包的精神,公子高倍感无奈。嬴政,扶苏相继离去。几十名朝臣当场被抓。一股无心的威压,笼罩在会场上空,久久不能飘散。所有人,都低头不言,生怕惹火烧身。本被众人遗忘的备选者们,同样是胆寒若惊。尤其!当同样是一名来自于三晋地区,在公子高大名单上的备选者,承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抬腿欲跑,却被虞子期当场拿下以后。肃杀的气氛,更是达到了顶点。在其余备选者皆周身颤栗,面色苍白的同时。唯有张良,一脸淡然。看着上首公子高面无表情的下令,将一名又一名可疑人员带走以后。张良嘴角上扬,轻声赞叹:“真是布了好大的一个局。”
“想不到……嬴狗,竟会生出如此麒麟子!”
“我张良,败的不怨啊!”
最初的连续意外,使得张良一次又一次更改计划。但在他看来,无论细节上出现多少变故。也无法影响到他的布局。此次袭杀嬴政,机会非常的大!奈何。事与愿违。突然公示出的入围名单,使得张良因短暂惊愕,错失了第一手制造混乱的机会。之后。沧海君暴起,却连点浪花都没掀起,更是让张良得知。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根本就早已曝光在了公子高眼前。虽不解,对方为何得知的如此详细。但随着一名又一名,与此事相关、或无关的人员被带走后,张良就已知晓。在公子高的有意布局之下。他,根本就毫无生路可言!然而。就当张良准备抽出深藏在袖间的短剑,行拼死一搏,以全忠义之时。将现场控制住的公子高。看着那仅剩的几十名备选者,朗声开口:“入围二轮者,即可随我入宫,行三轮比拼!”
仅此一言。张良就懵逼在了原地。没道理。连那些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三晋才俊都被抓捕。唯独他这个同样是从儒门队列中走出之人,不被抓捕啊!深深的凝视了公子高一眼,张良将短剑默默收回。这个大秦公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