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阿房宫。早在一个时辰之前。扶苏就已在拜会嬴政的时候,对他提出了辞行,意欲返回漠北河套一事。嬴政那毫不挽留的态度。更是让他辗转难眠,暗自神伤。就当扶苏杵在他所下榻的偏殿窗边,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思考人生之际。哐当。紧闭的殿门,被人暴力破开。扶苏大惊。转首。而后愕然下拜:“父皇,您这是……”“你还没睡?”
对夜闯儿子寝宫是否妥当的行为毫不知觉,嬴政只是兴奋的嚷嚷:“没睡正好!”
“快,起来,随朕出去一趟!”
父皇有令,扶苏岂敢不从。愣愣的披上外套,带着一脸的迷惑,随嬴政蹬上了銮驾。直至。銮驾走出了阿房宫们,扶苏这才忍不住开口相问:“父皇,咱们这是要去哪?”
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子,嬴政长叹:“朕还以为,你一直都不打算问呢!”
一句话,就将扶苏再次说到低头不语。神情中,满是忐忑。看到这一幕,嬴政眉头一皱,怒斥:“朕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逆来顺受的样子!”
“身为我赢家子女,岂能如此软弱?”
说到这,更感气愤,继续训斥:“你就不能学学你三弟?”
“每次朕拍他,这小子没有不躲的,也就是朕身手比较敏捷……”看着眉宇间写满了兴奋与慈爱的嬴政,扶苏更是心口一酸:“儿臣让父皇失望了!”
“没错!”
兴奋不见,虎目再度立起,嬴政沉声道:“朕,非常的失望!”
扶苏再次低头,暗自神伤。突然。嬴政宽厚的手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不待扶苏反应,嬴政就已喃喃之声开口:“相信,你也清楚,朕已决定朕欲传位给你三弟了吧?”
见嬴政突然又说到这个,扶苏连忙以诚恳的语气说道:“三弟行事稳重,遇事果决,当为我大秦明君!”
抬首,看了一眼嬴政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扶苏更是补充:“儿臣对三弟,心服口服,绝无半点怨言!”
又拍了下扶苏的肩膀,嬴政长叹,再问:“那你有想过,今后要怎样吗?”
“儿臣自当返回马邑,终生护此一地,保我大秦……”“放屁!”
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对话,随着嬴政一声怒斥,气氛再度变的凝重起来。在扶苏那惊恐,且不解的目光下,嬴政一脸不满:“高儿,是朕的儿子!”
“胡亥,是朕的儿子!”
“你扶苏,同样也是朕的儿子!”
“虽然朕已决定,将皇位传于高儿,但你身为朕的长子,难道就要一辈子都守在马邑那么个弹丸之地,碌碌无为吗?”
“父皇?”
看着厉声训斥的嬴政,扶苏懵逼,不解。刚刚还给自己打预防针,告诉他别惦记什么皇位之争。现在!又说不能窝在马邑?“你可知,朕为何会属意高儿?”
又是一个跳转性的问题,扶苏懵上加懵,本能回道:“自是三弟办事稳重,得父皇……”“那只是一方面!”
直接将扶苏打断,嬴政继续:“朕会属意他,只因这混蛋小子的性格,与朕一般无二!”
说到这里,嬴政更是转首,看向窗外飘荡的云朵,以惆怅却的语气说道:“朕老了!”
“许多事情,朕已力不从心。”
“灭匈奴,就是朕此生唯一,且最后的心愿!”
“不过……”话锋一转,惆怅变为期望:“高儿他不同!”
“他,还年轻!”
“在匈奴之外,尚有月氏、羌、乌孙等国!”
“于百越之南,同样有万象、暹罗等地!”
“朕相信!高儿定能继承朕的遗志,将我大秦的的黑龙旗,插到太阳所能照射到的每一片土地之上!”
“到了那个时候……”转首,深深的看向长子扶苏:“不光是你扶苏你!”
“就是你小弟胡亥,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要帮着高儿,去治理那远在万里之外的领土!”
一句话说完。嬴政起身,张开双臂:“终将有一日!天下人,皆为我大秦百姓。”
“天下地,皆为我大秦国土!”
“大秦黑龙旗,将插遍这个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心神澎湃的嬴政。扶苏虽欲劝解,终究没敢说出口。深深一拜:“儿臣知道了。”
对扶苏的态度非常满意。嬴政将其垃起,再道:“之前,你不是好奇,朕大半夜的,要带你去哪吗?”
见嬴政说起这个,扶苏连忙抬起了脑袋,目光中满是好奇。大笑一声,嬴政掀开车帘,伸手指向车外:“自己看,这是哪里!”
“这……”眨了眨眼睛,扶苏迟疑道:“这里……是三弟的府邸?”
虽说回咸阳也有一段时间。不过扶苏是才刚入城,就被带到了别苑。之后,也是两点一线,往返于别院与阿房宫之间。公子高的府邸……若不是看到府邸大门上,明晃晃的写着门牌,他还真就不敢确认。这……哪里是什么大秦监国的府邸?简直太朴素了!“不错!”
点头确认的同时,嬴政缓步走下了已停靠完毕的銮驾,继续开口道:“刚刚,你三弟派人传信,邀朕与你一道过来,吃什么……宵夜?”
“对!就是宵夜!”
强调了一遍,嬴政兴奋的搓了搓手掌。“朕这段时间,天天在宫里,嘴都淡出个鸟来!还是你三弟有心啊……”扶苏汗颜。连忙快步跟上,搀着嬴政就大步往府内走去。才一进院。一阵肉香就扑面而来,嬴政更是大喜:“高儿,朕来……”话还没等说完。突兀间。后院,传来了阵阵尖叫。听闻此声。嬴政顾不得关注石桌上的锅子,大步奔着后院走去。不光是嬴政。就是扶苏,同样紧张无比。尖叫声,正是由她的女儿晨曦所发出,扶苏岂能不急?一行人快步来到后院。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众人皆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