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角攻克的邯郸,覆灭赵国。李由击溃的魏豹,消灭了魏军的同时。从后方一路疾行的韩王盛,亦是在臧荼的窜唆下,来到了范增的营帐。“范老先生,本王听闻您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确实!若论身份,范增仅楚国的一个军师,连丞相都不是,比之韩王盛、臧荼二人,要相去甚远。不过,这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如今各国叛军,以楚国势大,更被尊为盟主。身为盟主项羽的亚父,范增自然也是有着超然的地位。最起码,在如韩王盛这等啥也不是的诸侯王面前,身份地位那绝对不比之低下分毫。看着一脸讨好意味的韩王盛,瘫倒在床榻上的范增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老夫何德何能,劳韩王挂念,实在是……”“不用!老先生不用起来!”
见范增强撑着想要起身,韩王盛连忙劝阻。然而。也正是因为范增如今这种状态,让本来打算一见面,就找他告状的韩王盛陷入了纠结当中。看着那不断对自己使眼色,面上已有退缩之意的韩王盛,臧荼恨不能猛踹他一脚。项羽的亚父,又不是你亲爹,你管他身体好坏?心中挂念着,李左车曾特意强调,务必要挑拨项羽、范增之间的关系。这机会已经摆在了眼前,臧荼岂能白白放弃。心知韩王盛这个废物已经指望不上,本还不想太过显眼,以免暴露身份的臧荼咬了咬牙,上前说道:“范老先生。”
“此次,本王与韩王连袖而来,除了探望老先生的身体之外,还有一事,想要求老先生帮着说项一二。”
范增依旧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但只要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的眼中已精光流转。见范增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不言不语,臧荼心知他是等待下文。也不废话,臧荼直接开口:“此前,项将军突然调拨后军,乃至燕王、小王的本部人马赶往前线。”
“小王听闻,项将军此举,意在让我二军为前锋,与秦人斗阵。”
“范老先生您想。”
“斗阵一途,乃关乎我义军荣耀之大事。”
“以小王、韩王麾下的人马,这个实在是……”话虽未说完,但臧荼那写在脸上的苦涩,就已表明一切。一旁的韩王盛见臧荼开口,亦是连连点头,附和道:“还望老先生帮着说项一二。”
“我们二人麾下兵马数量有限,且战力亦不如项将军麾下的楚国大军。”
“若是与秦人相斗,那只能给咱们天下义军丢人啊!”
待二人说完,范增这才缓缓点头,不经意的问道:“敢问两位大王。”
“此调令,是何事下达?”
“何事?”
挠了挠头,韩王盛本能道:“大概有几个时辰了吧?”
“几个时辰?”
听到这话,范增双眼圆睁,连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调息了半晌,这才疲惫的拱手道:“两位大王还请回去休息。”
“此事,老夫已知晓。”
“这……”不敢说是真的,但说了以后,想要对方马上给自己办也是真的。眼见范增出言送客,韩王盛一脸不悦。可还不待他废话,一旁的臧荼就已将他拽走。直至,远离了楚军的营地,来到一处无人之地,韩王盛这才不满道:“臧荼,你做什么?咱们的事还没办完啊!”
“不!”
摇了摇头,臧荼观望了一下左右,确认身边没人以后,这才沉声道:“是我的事还没办完。”
“至于韩王你……”阴冷一笑,臧荼拔出了腰间佩剑。“臧荼!你要做什……”不等惊惧的韩王盛将这一句叱问说完,利剑便已刺穿了他的胸膛。看着那倒在血泊当中,死不瞑目的韩王盛,臧荼冷笑连连。“韩盛,你如此废物,竟还敢造反?若非公子有令,不得放过任何一个六国余孽,我臧荼都懒得杀你!”
臧荼,的确是燕王。但与其他各国的贵胄不同,臧荼根本就不是燕国后裔,也不是什么贵族后裔。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地痞混混,能一路走到这一步,臧荼自是有着旁人所不具备的手段与眼光。在李左车的军队南下,与之交战了一场,发现完全不是对手以后,臧荼就果断的做出了抉择。而此刻!也正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六国贵胄之后,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将这个细作的身份进行到底。按照公子高的命令,挑拨范增与项羽之间的关系。以他目前的身份,能做的,也就是这一步。在这个基础之上,手刃了韩王盛……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功劳。当然。这对臧荼而言,还不够!投效了大秦,无法在继续他称王的美梦,那也要为自己博取一个光明的未来。想到这里。臧荼割下了韩王盛那死不瞑目的脑袋,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韩军营地上面……而就在臧荼这边忙着立功的同时。待其二人离开以后,原本还一副病怏怏的范增,就已从病榻之上跳起。看他那矫健的身手。别说是病人,你说他是老人,旁人都不相信!身为项羽的亚父,楚军军师,范增在军营内地位超然。再加上。此刻的范增,仅仅身穿一套内衬,更是怒气冲冲。如此状态,根本就无人敢阻拦、询问一下。直至。看着一脸怒容的范增走入了项羽的军营大帐,守卫在外的护卫,依旧是只能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来到营帐内,看着那正在饮酒的项羽,怒气冲冲的范增大步上前,一把就打飞了他手中的酒杯。“你做什么?”
痛失好兄弟季布,项羽正借酒消愁。这喝的正爽,突然就出来一只枯瘦的老手,还打飞了自己的酒杯?这一下,可谓是彻底激怒了项羽。看都不看一眼,项羽便抽出了腰间佩剑,做势欲砍。可当他看清来人以后,一脸便秘的问道:“亚父,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老夫还想问问,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