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兹科亚特尔来时,达斯特正扮成阿兹特兰武士待在台下。伊兹科亚特尔这话一出,他就知道阿兹特兰人还是在怀疑艾拉。他们大概是看艾拉的身体薄弱才想出了这个方法。不吃不休息地跳个一天一夜,再健壮的武士都得累趴下。从外表来看,艾拉的身体素质再怎么样也难以坚持一小时。
但达斯特却在下面忍不住念了一句:“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果不其然,艾拉很爽快地就接下了:“我知道了!我正想着一起跳呢!来,你们都跟着我一起!”
乘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艾拉身上的时候,达斯特偷偷地转过了身体。从后方传来了艾拉精气十足的声音:“都学着我这样跳起来!把膝盖抬高些,每走一步都得与腰齐平!”
——伊兹科亚特尔不知道,艾拉的身体是被龙族的契约加强了的。
艾拉身体单薄、体重偏轻,相对于德拉古埃给她的力量,那就像是被八匹骏马拉着的一只小兔子。达斯特在训练艾拉时就发现了:虽然她的力量和羊摔跤时不分上下,但她的体力却能支撑她把一只羊摔到筋疲力尽、然后再精神焕发地去祸害下一只羊。
也许是受到了海盗们的影响,又或许是之前体力不好时太过压抑了,不给现在的艾拉身上绑几个沙袋,她能把整个羊圈的羊一个个全给撂翻在地,然后再沿着哥特兰的海岸线跑个马拉松。
也因此,当听到伊兹科亚特尔说艾拉能跳多久他们就奉陪多久时,达斯特都想称赞他们必死的决心了。他可没有在这里壮烈牺牲的打算,乘众人不注意,他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当特索索莫克和奇马尔波波卡过来旁观仪式的时候,围着艾拉跳舞的那群阿兹特兰武士已快喘不上气来了。只有艾拉还在祭坛中心精神抖擞地跳着,那脚抬的都快把身体带到天上去了。偏偏她还在不满地催促着伊兹科亚特尔等人:“说了多少次了,脚抬高!抬高!每一步都得把膝盖抬到眼睛那么高!你们再偷懒,我都想用鞭子抽你们了!”
见到特索索莫克过来,伊兹科亚特尔一下子摔在地上、脸色苍白地爬到了他的身边。艾拉在祭坛上一眼就看到了伊兹科亚特尔的举动,不满地嚷了起来:“喂!那啥蛇!我说了不能停的,你是怎么回事?快给我回来!马上!”
却见伊兹科亚特尔抱着特索索莫克的腿哭诉道:“特拉托阿尼,你快把这个女孩关回牢里吧,要按她这种跳法,别说一天一夜了,明天的太阳我们估计都看不到了!”
“怎么?”
特索索莫克皱起了眉头,“你的体力连这个小女孩都不如?”
“我……她……她完全就是个怪物!”
“你这是自作自受。”
奇马尔波波卡幸灾乐祸地看着伊兹科亚特尔,“就你聪明,非要去去试探。神的使者是你能这么试探的么?”
“神的使者?奇马尔波波卡,你就这么信了她?”
“她治好特斯卡特波利卡带来的病是事实。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身体和智慧确实都超凡入圣。”
特索索莫克说道,“恐怕只是因为羽蛇神不是战神,所以她才斗不过奇马尔波波卡你吧。但那也仅限于战场上,你现在的样子已经够难堪了。”
“我……我……!”
伊兹科亚特尔一下子抽出刀来,吼道,“我现在就去砍了她的脑袋,要是她能再长一个,我就相信她是神的使者!”
“够了!伊兹科亚特尔!你到底想试探到什么时候?怎么不见你去砍了太阳王的脑袋,去试试他是不是太阳战神的代言人?”
特索索莫克黑起了脸,“第五纪元即将毁灭,找到羽蛇神是唯二的方法之一,你就这么把羽蛇神的使者给砍了?退一万步,就算她不是羽蛇神的使者,我们现在也需要她来治病。你砍了她,你自己来?”
“喂,那啥蛇!”
艾拉远远地朝着伊兹科亚特尔喊道,“你要是跳不动了,就换一队人来!你们的人不止这二百五十个的吧?”
“特拉托阿尼,我没见过有什么病是要这么治的!”
伊兹科亚特尔争辩道,“我们的医生用草药的时候,只有医生自己会跳舞,病人最多祈祷和禁食。从没见过要动这么大阵仗的!”
“那你有见过什么病传播的这么快、死的这么还多的么?”
特索索莫克吼道,“不要再争辩了,忘了么?这个仪式不能中途停下来!马上回答,是自己跳,还是换个人来?”
“先……先换个人吧。”
伊兹科亚特尔脸色苍白地瘫倒在地,“我实在是跳不动了。”
……
一支数千人规模的部队在朝着温切斯特行军。他们一个个都伤痕累累、而且疲惫不堪。比约恩骑在马上,望了往天上的烈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拧开了水壶。
水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他不敢多喝,只是含了一小口在在嘴里,以滋润自己发干的嘴。
“老大!”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前面、我们在前面找到水了!”
“真的?”
比约恩一下子就想让马冲出去。但他很快拉住了缰绳,谨慎地说道,“不要随便喝,先试试看里面有没有毒。”
他们从苏格兰边境出发,直插英格兰的首都温契斯特。他们的盟友阿兹特兰人只有三百人,难以长久地控制温切斯特。只有比约恩带着大军赶到、把温契斯特占稳了,这次袭击才能有实际的意义。
他们沿途没有遇到不列颠成建制的军队,可在他们每次试图劫掠村庄获得补给、或者想在某个城镇休息时,却总是会遭到不明的小股部队的突袭。
比约恩指挥部下和那些来历不明的敌人进行了数次作战,双方互有胜败,总体来说比约恩一方占优。但这却极大地延缓了他们进军的速度,使得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温契斯特城。
而深入英格兰领土后,这样的袭击愈发频繁了。温契斯特已近在眼前,他们一支运输武器的后勤部队却在不久前被来历不明的敌人给劫了。无数次遭到突袭的经历已经让他们不敢在城市和乡村随意驻扎。而一次次中毒的经历,也让比约恩开始对水源疑神疑鬼了。
“骑士王应该是已经被捕了,不然我们早就和他的军队对阵了。但这些袭击又不像是无组织的行动,到底是谁在指挥这次作战?”
“老大!”
又有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我们的侦察队在沿岸遇到了我们的海军残部,他们已经被击溃,建制都没有了!”
“慌什么。他们挡不住瑞典王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我给的任务也是让他们尽量拖延一个月。”
比约恩说道,“具体说说,他们是几时溃败的,距离现在几天?”
“已经过了太久了,他们都记不清了。但是从交战到被击溃,前前后后总共没有超过一星期!”
“一星期?糟糕!”
比约恩拍马而出,在众人面前吼道:
“快,要来不及了!步兵后续跟进,骑兵马上随我前来!决不能让温契斯特被敌人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