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在那个老妇人那里。 小家伙坐在一边的小木板凳上,看着赵奶奶把一些咸菜从竹竿收进篮子里,难受地对她诉说:“赵奶奶,我妈咪又不要我了!”
赵奶奶停下动作,问:“怎么会?”
乐乐两只手都伸出两个手指头,对赵奶奶说:“她走了,二十二天都没有来找我!”
赵奶奶心疼乐乐,可是想起上次见过的女人,总觉得她不会丢弃孩子,于是安慰说:“你妈咪也许只是忙。”
“才不是!”
乐乐大声嚷:“她不要我了!再也没有人和我一起玩积木了!她是个骗子!”
越说越伤心,乐乐忍不住要哭。 赵奶奶看着一向倔强的小孩子要哭,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忙说:“乐乐乖,你妈咪有没有说过不能哭?”
乐乐吸吸鼻子,愣是把眼泪生生憋回去,小模样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了。 “妈咪她不要我了,她怎么可以不要我?我很乖的,赵奶奶,我真的很乖的!”
“对,乐乐很乖,你妈咪肯定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她走了,乐乐找不到妈咪了!”
“不难过不难过,嗯,也许今天晚上回家,你妈咪就在家里等你了哦。”
乐乐望着赵奶奶苍老而慈祥的面孔说,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期待,问:“真的吗?”
老人不知道作何回答,只好不断哄着乐乐。 外面传来几声狗吠,在深巷中特别明显,接着是一个老人敲了敲赵奶院子的门,大声叫唤:“赵婆子,你在家吗?”
“在的在的!”
赵奶奶忙去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长着白发的老头子,长相朴实,像是地道的农户,身上穿着蓝色的衣服,不过也许因为洗过多次,有些白里泛灰。 老人挑着簸箕,里面是空空的。 “赵婆子,你的咸菜好了吗?我要挑出去买了!”
老人的声音还很嘹亮,目光四处打量竹竿上的咸菜,没有看见角落里安安静静的乐乐。 “好了好了,正在收。”
赵奶奶一边说一边连忙去收咸菜。 “怎么这样慢?”
那个老人放下扁担,呼呼吹了一口气,也开始帮赵奶奶收拾咸菜。 收拾的时候,老人突然说:“赵婆子,这条咸菜发了霉,不能要了!”
“放一边,我自己吃。”
老人看看破烂的垃圾桶和旁边的篮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咸菜给赵奶奶留下来了。 老人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唉,瞧你现在的生活,还不如回到那个人身边,求个荣华富贵也好啊!”
“何必自个发贱,去讨人嫌?”
老人愣了愣,慢悠悠转身去收拾另一条竹竿的咸菜,嘴里说了一句:“固执。”
赵奶奶没有再争辩什么,默默收她的咸菜。 乐乐也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们劳作,没有出声。 收好院子里几条竹竿上的咸菜,那个老人挑着满满的竹簸箕,和赵奶奶说了很久的价钱,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乐乐玩了好一会儿手机,抬头发现赵奶奶已经收完咸菜,另一个老人也离开了,于是问:“赵奶奶,你还要忙吗?”
“是啊,我还要去把衣服洗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赵奶奶再见。”
“乐乐再见。”
赵奶奶把乐乐送到院子门前,慈祥地笑着对他说。 等乐乐走远了,赵奶奶才看着他的小背影,呢喃:“你妈妈会回家的。”
季渊去医院看了晚上回家,一头扎在陶意云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睡觉。 老婆不回家,他睡不着。 他找不到老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真难受。 乐乐也回来了,他迫不及待地问管家:“妈咪回来了吗?”
“没有。”
乐乐失望地敛敛睫毛,吩咐说:“让厨师准备两块巧克力蛋糕,奶油多一点的那种。”
这是妈咪喜欢的。 “是。”
管家点头记下,又说:“乐乐,你要去看看先生吗?”
“他怎么了?”
管家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说了:“先生今天挂彩了,而且进了局子。”
“和谁打架了?”
“听说是杨景彬。”
“不管他,垃圾,连情敌都干不过。”
乐乐冷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季瑞乐冷漠得像大人的样子,管家吓了一跳。 妈咪不在家,乐乐也懒得装好孩子了,廉价的爸爸也不需要去看。 要是季渊知道自己辛苦扯大儿子这样想,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等蛋糕上来时,乐乐才跑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又用纸巾擦干,然后跑去冰箱,拿了两瓶特仑苏出来。 管家都被乐乐的举动暖到了,特别贴心地说:“我这就去叫先生下来吃饭。”
乐乐眨眨眼睛,没有阻止。 季渊穿着拖鞋,顶着一头乱发下来的时候,乐乐还保持着一只手拿着蛋糕叉,一只手玩着手机的动作。两块巧克力蛋糕都没有动,每块蛋糕旁边还有一瓶特仑苏纯牛奶,看上去就像是专门在等他。 不过食物都是那个女人喜欢的,怎么回事? 季渊坐过去,伸手要拿巧克力蛋糕吃。 乐乐冷不丁地说:“爸爸,这不是给你的!”
“那你干为什么要两份,而且还让管家请我下来?”
“我没有让管家请你下来,两份是因为有一份留给妈咪。”
季渊凉嗖嗖地看了眼管家,吓得管家大气不敢出,一句话都不敢狡辩。 “你妈妈不回家。”
“她不回来我自己吃,吃两份,就是不给你吃。”
乐乐说:“我没见过你这么糟糕的男人,没办法留住妈咪的心也就算了,还被情敌打伤!太丢我的脸了。”
“她喜欢我的!”
季渊非常不服气,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有底气。 他删了她手机里一切关于杨景彬的联系方式,她由着他,而且后来没有偷偷恢复! 在和杨景彬打架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他心里欢喜极了,一个愣神就被揍了一拳,不过也就是这一拳而已。 “季瑞乐,我才是你老子,怎么就丢你脸了?”
“瞧瞧你这幅样子!”
乐乐一边吐槽,一边伸手去戳了戳季渊抹了药的嘴角。 “儿子,你最近太不听话了!”
“难道我要事事顺着你,句句话顺着你才叫做听话?”
父子关系你一句我一句,在餐桌前吵的热火朝天,突然,玄关处的门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