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未来可能跟自己结婚的人。如果不是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礼服十分显眼,她几乎都要以为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来参加宴会的宾客。温心悠走到了台子旁边。秦淮还坐在椅子上不动,右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不耐烦地敲击着。一双桃花眼明亮,游走间透出一股风流来。这样的男人,家世显眼,长相不差,又是三十而立的年纪,招女人和哄女人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也确实有风流和荒唐的资本。走近些看,风流的桃花眼底下却有些浮肿和暗青色。纵欲过度了吧。传闻中他风流过度,荒唐地已经离过两次婚。一婚的男人是宝,二婚的男人是草。也只有草,才会和她这根草订婚了。后妈梁婉秀已经站在了秦淮的旁边,眼神里已经极为不悦。温心悠深吸一口气,稳步踩着七寸高的裸色高跟鞋走到了秦淮的面前。白色礼服的男人抬起头,打量着温心悠,眉毛微挑,眸光一亮。温心悠身上这套紫色礼服极衬得她肤色白皙通透,白的泛出一层细腻的装光,包裹的身材凹凸有致。今天是后妈梁婉秀特意叮嘱人给她打扮的,为的就是想让这个风流的秦家二少满意。温心悠露出一个媚笑,神情中带上了讨好,一双眼睛发光似的盯着秦淮,一把本就软糯的嗓子软了又软,嗲地快要腻死人,“二少,我们该上台了呢。大家都等着呢。”
秦淮眸光中的火光熄灭,眉头微微蹙起,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懒散散地双手插在裤袋中,慢吞吞地朝着台子上走去了。换戒指的时候,旁边的司仪打开戒指盒,温心悠顿时就怔住了。女戒是一朵精巧的玉兰花,晶体剔透的花瓣中间缀着一颗钻石,被秦淮拿起的时候,钻石在阳光下发出的亮光深深刺痛了温心悠的眼。这个戒指,怎么会跟当年人那个人画出来的设计图一模一样。温心悠迟迟没有伸出手,秦淮早已经不耐烦,眸光温漠地扫过呈现发呆状的温心悠,命令道:“伸手。”
怎么这个女人还不愿意?不过是一只戒指,就让她移不开眼睛了?眼皮子怎么这么浅?秦淮对这个陌生的未婚妻印象更差了。温心悠刚抬起手,就被秦淮拉住了,他看似温柔地扶住了她的手,暗中的力道却让温心悠完全回神了。不过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而已。温心悠心头苦涩,她戴上了梦想的戒指,执手之人,却不是设计戒指的人。订婚戒指交换成功,订婚仪式就结束了。“悠悠还小,大学都还没有毕业。秦淮,你要多多照顾悠悠一些。”
订婚礼一成,秦淮的妈妈就换上了极为亲昵的口吻,连称呼都变了。典型的贵妇人,一把抓起温心悠的手,放到了秦淮的掌中。“去,带着悠悠一起去休息。”
温心悠呵呵直笑,感受着秦淮握着自己的的手僵硬无比,力气又出奇的大,明显是故意捏她。两个人相携着一走进别墅里面,大门一关,所有观望的眼神都被成功阻碍的时候,温心悠的手就被突然间大力甩开了。秦淮脸上的厌恶一点都不遮掩,从桌子上拿起备好的湿毛巾,当着温心悠的面就开始擦。温心悠不安地看着他,挤出一脸受伤的表情。高跟鞋的声音蹬蹬瞪,慢慢从楼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酒红色卷发女人妖娆地倚靠在楼梯口,齐逼小短群下面两条长腿风骚地交叠,娇弱地喊了一声,“二少。”
秦淮将帕子扔到了温心悠的脚下,上前去,拥着那个性感长腿美女就往后门走了。竟然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屑给温心悠留下。性感长腿美女还扭转身子来对着她挑衅一笑,示威似的搂紧了秦淮的腰。别墅里安静下来了。温心悠一收刚才的诧异和嫉恨神色,嫌恶地一脚踢飞被揉成了一团的湿毛巾,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玩吧,玩吧,最好对她对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这个男人对着自己殷勤不已,她恐怕才会觉得如芒在背,恶心的要死。手机响起,显示的是越洋号码,这手机是后妈新给的,她还没有来得及存号码。“姐,订婚仪式是不是完成啦?姐夫在不在啊?让姐夫和我说说话呗。”
弟弟温柏在话筒那边明显十分高兴。本来温柏是打算回来的,但是他身体不好,温心悠也不愿意他回来看到他姐姐订婚的对象是什么人。只有这个时候,温心悠的脸上才露出了真情实意的笑容,温柔地回应,“你姐夫现在在忙,小柏好好养身体,下次姐姐来看你。”
温柏出国已经有三年,三年来只见过温心悠一次,听到自己姐姐说要过来看他,他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计划起要带温心悠去美国哪里玩了。挂了电话,屏幕暗了下去,无力感慢慢涌上心头,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温心悠靠在沙发上,望着手上的戒指,最后还是选择把它摘下来。睹物思人,经历过生不如死的痛苦,熬过了无数个痛不成眠的夜,那个人还像是一团沉沉的影子藏匿在她心内的某个角落里面。说好要努力生活,最后生活却成了一团糟。温心悠闭上眼,眼角有情不自禁的温热滑过。“未婚夫带着别的女人连理都不理你就走了,很伤心吗?”
大厅里骤然响起的男声惊起陷在沙发里的温心悠。快速弹坐起来,绷直了背脊,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厉惟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