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彦烈跟她说过这女孩儿和江汝飞的事儿,十二年的暗恋,说实在的,娄沁不敢想象。木晚生平复了不稳定的心情之后,对娄沁道了声谢,眼眶里包裹着泪珠。“你去什么地方。”
娄沁问她。木晚生想了下,“我……不知道。”
鼻子发酸。娄沁见她要哭,笑了,“你平时住什么地方?”
木晚生的泪珠子就滚落了下来,“我不敢这个时候回家。”
娄沁看她眼,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
木晚生摇头,“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知道是谁让他来抓我的。”
娄沁皱眉,木晚生抹了把脸,“沁沁姐,你能帮我见江汝飞一面吗?我就见他一面就好。”
娄沁歪头,“他不见你吗?”
娄沁是知道缘由的,既然这姑娘也知道的话,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江汝飞拒绝的那样彻底,不给她一丝丝希望。木晚生的泪珠子吧嗒吧嗒跟下雨似地,“我想见他一面,我想问他一句话,我问他一句话就好。”
娄沁现在也不大方便去江家,“我帮你给他打电话可以吗?”
木晚生仿佛看到了希望,贪婪的拉住娄沁的手臂,“沁沁姐,他听见我说话,肯定会挂断的,你能帮我见他一面吗?求求你了,我真的……真的很爱他,就算他下一秒就离世,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娄沁不知道自己被女孩儿的哪一句话触动,脚踩油门,朝江家的方向开去。路上,娄沁给江汝飞打了电话,约他在江家附近的公园见面。江汝飞还想着,娄沁怎么好好的,约在公园里见面?后来又一琢磨,敢情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让娄沁有了这样的想法,江汝飞苦笑,从家里出来。远远看见娄沁身边的女孩儿,江汝飞顿时明白了娄沁为什么没有直接去家里找他。木晚生激动不可抑制地看着江汝飞越来越近,心脏不能自己的跳动着,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放松。”
娄沁笑着提醒。这样爱慕着江汝飞的女孩儿,多难能可贵,只可惜,仿佛天公不作美。木晚生呆呆又感激地看着娄沁,娄沁明明就在眼前,她眼里的娄沁却好像远在天边。江汝飞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木晚生对他微微一笑,并没有掩饰什么。娄沁比木晚生个头稍微高出一些,歪头看着木晚生,娄沁低低道,“我去车里等你。”
木晚生忙拉住娄沁的手臂,乞求着,“不要……沁沁姐,你不要走。”
娄沁思索着,“我待在这里你们说话会不方便吧?”
木晚生低头,摇脑袋,“不是,不是的,沁沁姐你不要走。”
情不自禁的拉住娄沁的手上施加了力气,她是无心,只是太紧张娄沁会离开,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她出口的话是什么。“你走的话,他一定不会留下来。”
木晚生心知肚明。娄沁替江汝飞惋惜,这样美好的女孩儿,偏偏不能和他在一起,娄沁猜想,江汝飞是喜欢着这女孩儿的吧?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等到江汝飞近在眼前,娄沁直白的摊手,“你听听她想说的话,再做决定也不迟。”
至于江汝飞的病情,娄沁不是太了解,他们的关系还没发展到可以问到细致的地步,不过最近江汝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他也慢慢开始恢复正常的社交,是个好现象。但是到底病情是怎样的,娄沁不敢说。江汝飞看见木晚生就猜想到了,娄沁应该没有那美国时间来约他到公园散步。娄沁转身走开些,从车里拿出了些手抄不外传古文献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品读。娄沁喜欢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仿佛置身其中,很微妙的感觉。江汝飞叹息,坐到了身边的长条木凳上。从知道自己的病情开始,江汝飞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拒绝着抗拒着木晚生,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般。江钊对江汝飞说过,他对木晚生说了他的病情,木晚生当时就表示,她不介意,她不在乎,她想陪着他。江汝飞当时……只是浅笑了下。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这样单纯、傻瓜,值得更幸福的女孩儿被他连累。“听说……”木晚生蚊子一样的出声。并非她不想大声说话,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底气,她一点把握都没有。江汝飞抬头看木晚生,如同过去一样的,眼神平和,鼻腔里发出‘嗯?’的质问调调。木晚生瞬间疼了太阳穴,不自然地挪动了下脚步,有些站立不稳,硬撑着让自己有勇气问出口,“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江汝飞的微笑依然挂在脸上,只是不再看她的脸,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风景,“嗯。”
江汝飞没病之前,那是和习彦烈、葛辉他们几个一样的浪荡子,臭名昭著的公子哥儿,不知道是被木晚生暗恋12年感化?还是收心了,面对着木晚生的时候,江汝飞总是不同的。他这样平淡的样子,让木晚生焦心,“你不能和别人结婚!”
猛地跳到江汝飞眼前挡住他不看着她的视线,木晚生鼓足了勇气的低吼着。木晚生的声音过大,引起了不远处娄沁的注意。娄沁看过来,江汝飞坐在木条凳子上,木晚生逼迫急切的站在他面前。危机当头,还是个很勇敢的姑娘。这个想法在娄沁的脑子里闪过,她收回了看过去的视线,继续将精神投入到手里的密密麻麻字词间。江汝飞不为所动,目色空洞的直视前方,明明木晚生就在眼前。“你知道的,就算我不和别人结婚,也不会娶你。”
江汝飞今年不小了,他好笑自己的愚蠢,他什么时候开始还为这个女孩儿打算了?不知道,或许是因为病情,因为她的执迷不悟,因为她的不知难而退,才让他下了狠心吧。木晚生木讷。江汝飞笑言,“我出身豪门,你一介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嫁到我们家,门不当户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