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一死,刘冰云就不能继续选秀。她的秀女资格,被安妃娘娘一道懿旨剥夺。接着,一道赐婚懿旨下达将军府,将军府嫡女刘冰云下嫁副将萧沐白,在热孝内完婚,一切从简。一时间,流言蜚语,众说纷呈。“刘将军是自杀,他定是得罪了惹不起的贵人。”
“刘将军怎会得罪安妃娘娘?”
“听说了吗?刘冰云才貌双全,是皇后的热门人选。安妃娘娘这妒忌,先下手除掉对手。”
“安妃娘娘不能得罪啊!”
“安妃娘娘这是在羞辱刘冰云,羞辱将军府……”安妃娘娘的寝殿。刘冰云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她对刘将军,心里曾是怨恨,本打算进宫之后,不再与父亲相见。却没想到,一别,便是阴阳相隔。“冰云,完婚之后,你就随萧沐白去边疆,好生过日子。边疆虽条件艰苦,可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过三五年,再回来。”
“不管外面的流言蜚语传得再不堪,都不必放在心上,坚守住本心。”
安妃娘娘将一只木盒子交给刘冰云,“这是我给你腹中孩儿准备的见面礼,等再见面,他就会叫我一声‘姨母’了。”
自从安王府覆灭后,刘冰云再未见过安妃娘娘。即便是参加宫宴,她们相距甚远,连一句话不曾说过。“安姐姐……”隔了多年,刘冰云还是忍不住叫一句‘安姐姐’,一如年少时光。“刘将军……他,不仅是为了保全你,保全将军府。他也是为当年做下的错事赎罪,他的死,是他的选择,也是成全他的体面。”
当年的事,无人再敢提起。刘冰云虽不知真相,但也能猜到三四分。每年安王爷的忌日,父亲都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的烂醉如泥。有一回,她躲在书房里,听到父亲喝醉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连连抽打自己的脸颊,一边打一边喃喃自语。“是我犯浑,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恩将仇报,是我良心泯灭,是我不仁不义……都是我的错啊。”
刘冰云不敢追问父亲,也不敢私下调查,但她隐约觉得父亲的失控,与当年安王府覆灭有关。从安妃娘娘的寝殿出来,刘冰云一路走回秀女殿。进宫的这些日子,每一日对她来说,度日如年般的煎熬,她还未认真欣赏过皇宫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小圆扶着刘冰云,她的心里也十分激动。进了皇宫才知道,除了繁花似锦的富贵,还有处处防不胜防的陷阱和阴谋,特别是苏秀秀的死,连贵女都无法幸免,更何况出身低贱的奴婢。“小姐,安妃娘娘真是好人。惜蕊姑娘的主意,果然有妙用。她说安妃娘娘会帮您,竟是真的。”
刘冰云轻轻的拍了拍小圆的手臂,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她们还身处皇宫,人多眼杂,须时时刻刻警醒,小心谨慎为好,千万不能一时高兴过了头,说错了话,惹来祸端。“我们走着回秀女殿,小圆,你也好生瞧一瞧。皇宫里的景色,这一生,怕是最后一回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