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莫打扰侯爷。”
翠香本想求牟平通报一声,话未说出口,就被牟平拉到院子外。“侯爷从外面带了花魁回来,翠香你现在进去,惹恼了侯爷,就麻烦了。你还是赶紧回夫人的院子里,刚刚听说夫人在找你。”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并未发现对方的异色。翠香重新熬了汤药,伺候苏柔喝下,正要禀报。苏柔挥了挥手,“侯爷在书房里和花魁…饮酒作乐,白日宣淫。呵,他就是那个德性。算了,不必理会他,就让他发疯去吧。翠香,你拿着候府的帖子,备上厚礼,去一趟医正大人的府邸。我这身子得尽快调理…”一切打算已妥当,万万没想到,文念秋却是那个变数。苏侯爷就是一个孬种,即便被戴了绿帽子,就是在府里使劲儿折腾,也不敢在苏柔的面前提出和离。他深知,候府已是外表光鲜,内里千疮百孔。这些年,因着苏柔的关系,搭上了文府,候府才有了体面的样子。不是苏柔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苏柔,候府离不得苏柔。但苏柔给他带来的耻辱,让他气难消,意难平。为了发泄他心中的怒火,他强占了翠香,又将花魁带回候府,日夜咿咿呀呀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一直传到苏柔的耳朵里。苏柔在床上躺了一月,如同坐了一会月子。医正大人来看过,嘱咐她小心将养,日后倒是还能有孕,只是会有些不易。待苏柔的身子恢复得七七八八,她立马就带翠香出门,来到她和文康幽会的一处小院。这些年,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肆意幽会,苏柔以翠香的名字置办了一处小院,院子不大,胜在精致、隐秘。每回,她先到戏楼,再换成奴婢的衣裙,去小院和文康私会。翠香留在茶楼的雅间听戏,而这间戏楼也是翠香名下的产业。“他…人呢?”
“这一个月里,他没来看我可以理解,没给我写一封信,我也可以原谅。可他为何不来见我?”
小院里,等待苏柔的不是她心心念的文康,而是文府的管事,他是文国丈的人。“苏夫人,大爷回祖地了,为我家夫人守墓一年,老爷派了护卫随行。这一年的时间,大爷需在祖地好生反省,不得见外人,也不得离开祖地一步。老爷说,若苏夫人不听劝告,执意去祖地寻大爷的话,老爷自不会阻拦。只是,老爷也说了,苏夫人出长安城的城门之后,一路上若是不幸遇到凶恶的山匪,丢了性命,那就可惜了。当然,苏夫人自己不去,打算派奴才去祖地寻大爷,或者给大爷写信笺,也是可以。只是苏夫人您的奴才和信笺,怕是有去无回…”苏柔气的浑身颤抖,她想打断管事,可她知道无用,这是文国丈给予的警告。她只有听着,受着。“老爷说,苏夫人和苏侯爷之前是长安城里恩爱夫妻的典范,以后应当也是。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小人乱传,无中生有,意在破坏文府和候府两家的关系。清者自清,还望苏夫人和苏侯爷莫要往心里去才是。另外,苏夫人不必担心苏侯爷被那些流言蜚语左右了,老爷今日已开导过苏侯爷。苏侯爷定会听进去劝。老爷还说,他人老了,就喜欢看到小辈和和睦睦过日子,他也盼望苏夫人和苏侯爷能和好如初,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苏夫人突然感觉小腹好痛,痛的她禁不住弓着腰,汗珠布满额头。血顺着大腿,又流了出来。“苏夫人,您身子未好,还是在府中仔细将养才是。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苏夫人等不了太久的。大爷一年后就会得到老爷准许回到长安城。但愿到那时,老爷不会失望,至于苏夫人会不会得到失望,只能看天意了。”
管事说完,告了一声罪,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