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奉小姐之命，去金楼取定做的头面，那是小姐送给新夫人腹中孩儿的礼物。奴婢刚出府门，就看到了苏夫人。苏夫人顾忌之前的流言蜚语，一直未曾登门。这回大爷娶新夫人，苏夫人心善，担忧小姐伤心，这才来一趟文府，安慰小姐一二。小姐人在花厅接待贵人，苏夫人又不愿出现人前。奴婢只好带夫人去闺楼等小姐，偏偏走到桥上，奴婢……奴婢脚滑了一下，往湖里栽去。苏夫人情急之下救奴婢，万万没想到奴婢抓住了桥栏杆，好不容易站稳了，苏夫人却跌进湖里。奴婢赶忙呼救，奴婢自知不通水性，当时也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拼了奴婢的贱命，也得将苏夫人救上来。呜呜呜……都怪奴婢，都怪奴婢脚下打滑，连累了苏夫人。都怪奴婢不通水性，没救活苏夫人。呜呜呜……奴婢罪该万死啊。苏夫人……是真真的大善人！呜呜呜……都是奴婢不好，呜呜呜……我……我……”双姑姑哭晕了过去，再度陷入昏迷。府医将她头上的银针拔除，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双姑姑熬不过三日了，这便是她的命。经过双姑姑的描述，苏夫人是一个温柔和善的长辈，她真心实意心疼文凤玉。如此看来之前的流言蜚语，是有心之人故意造谣。文凤玉跪在苏夫人的面前，哭的不能自已。“苏姨，您醒来啊，凤玉有好多好多心里话，要跟您说。从小到大，您对我体贴照顾，在我的心里，您就是我亲生母亲一般的存在。文府和苏侯府，两家是世交，您和母亲是闺中蜜友，可那些人话乱造谣，试图破坏两府的名声。母亲终日被外面的谣言折磨，心力交瘁，不堪受辱，才结束自己的性命。凤玉知晓，这一年里，苏姨为了避嫌，不敢登门。都是……都是谣言害人。凤玉知道苏姨心中牵挂我、惦记我，我又何尝不是。苏姨放心，继母……她虽比我虚长不了几岁，可她是好人，对我极好。她现在怀了弟弟或妹妹，以后府里会越来越热闹。等我将来嫁人，也不必担心父亲一个人孤独。这样……真的很好呢。苏姨，您到了地下，若遇见母亲，也让她放宽心。我和父亲……都会好好的。苏姨，凤玉好舍不得你啊……”文凤玉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看着动容，闻之落泪。若是不知情的旁人，说不得就全信了。她一边哭泣，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不知是说给苏思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死人听。因为，苏思源信了。他出言安慰，“文小姐，请您节哀。母亲她……泉下有知，定见不得你伤心落泪。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往前看才是，带着她们的期望好生活下去。”

正在这时，床榻之上的双姑姑突然又睁开眼睛，她看向文凤玉，试图招手。“夫人，莫怕，等等奴婢，奴婢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