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想起昨夜，苏柔又一次发难。她以为和往日一样，苏柔情绪失控，将满腔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免不了一顿辱骂和责打。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半句。从前，她还会求饶。可每一回，她越求饶，受伤越重，苏柔发疯的时辰越长。渐渐的，翠香学乖，她不再求饶，更不会反抗。她就像个不知疼痛，不会流泪的木头人，任由苏柔摧残、折磨，日复一日。“翠香，你心悦牟平？”

跪着的翠香，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里，满是惊慌和恐惧。这便足以证明，苏柔所言非虚。“夫…夫人，是奴婢暗慕牟平。他……不知情，他和奴婢连话都不曾说过几句。”

翠香慌忙解释，可她的解释苍白无力。苏柔根本不在意她的辩解，她只在乎一点，那就是牟平是翠香的心上人。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掌控翠香，让她更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呵，这就着急了呀。怎么，担心了，还是害怕？本夫人何曾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

翠香的头摇成拨浪鼓，她怎敢说实话，“夫人您通情达理？这可是我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夫人您最不喜看到小厮和奴婢两情相悦。您和文康不能在一起，凭什么卑贱之人就配得到爱情和幸福。您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这些实话只能在翠香的心里兜兜转转，却不敢说出来。“本夫人虽被困在侯府之中，可要弄死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厮，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你说呢，翠香。”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翠香知道自己从不敢轻视苏柔说的每一句话。苏柔……言出必行。当年，苏柔说文念秋是个没用的，没资格拥有文康那样的才子，更没资格占有文府掌家夫人的位置。过了不久，文康就成了拜倒在她裙下的猎物。当年，苏柔说文念秋培养不出长安国的皇后。那以后，文凤玉不喜亲生母亲，反而和苏柔情同母女。有一回，府里的小妾仗着三五分姿色在苏柔面前叫嚣。当晚，侯爷抓奸成功，自己宠爱的小妾和马夫厮混。侯爷气的当场打死了小妾和马夫，在贵人的眼中，卑贱的命不是命。得罪苏柔的下场，致命。“夫人……”翠香瘫软在地上，求情的话卡在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翠香，你这个贱婢，你说，你的身子也是牟平破了的吧。”

翠香张了张嘴，她想要辩白，说出真相。但她更清楚，一旦说出来，她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苏柔瞧不上苏侯爷，也容忍苏侯爷隔三差五宠幸奴婢。但苏侯爷从不敢沾染主院的奴婢，他害怕苏柔，也怕惹一身麻烦。“夫人，牟平……牟平他……”“闭嘴，本夫人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你在这里废话你和牟平的爱情故事。你只需记住一点，从今往后，本夫人让你往东，你不可往西。本夫人让你死，你便不得生。本夫人让你杀人，哪怕是杀侯爷，你也得去。翠香，你可明白？牟平的命，就握在本夫人的手里，他的生，或者死，就看你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