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死于上吊。对于长安城的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其平常的日子。可,对于宋言官来说,他没能打开书房的门,呼吸一口外面的空气,看一眼清晨的阳光。他一夜未眠,坐在书案后的椅子里,一动未动。他用力的思考和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得出的结果:“呵,真是失败啊。”
宋夫人从府衙回来,直奔书房,一进门就看到正在处理公文的宋言官,顿时火冒三丈。女儿被定了罪,作为父亲,还有心思处理公务。“宋礼人,我和你拼了!”
宋夫人嚎叫着冲过去,抢过公文,撕成碎片。这还不解恨解气,噼里啪啦一阵招呼。宋言官的脸上又红又肿不说,遍布血痕。“宋礼人,你就不是人,不配当燕儿的父亲。你就抱着你的公文进坟墓。”
书架上的书,墙上挂的字画,都是宋言官几十年的心血和珍品,全被宋夫人狠厉的踩在脚下,变成一张张无用的废纸。“宋礼人,你现在就写折子,求皇上宽恕燕儿。大不了以你的官位,换燕儿的命。”
“快写!”
宋夫人一边辱骂,一边逼迫。直到她将满屋子的书和字画毁坏,宋言官也没去写折子,他就站在那里,像一块石头,不言不语,眼里没有温度,也无色彩。“宋礼人,你…你…”宋夫人的指头都戳到了宋言官的脑门上,她气的嘴唇哆嗦,浑身颤抖。可,面前的男子,无动于衷,甚至连一个回应都没有给她。这,就是夫君的冷漠。夫妻二十年,宋言官是她的夫君。他对她,要么冷淡,要么疏离,要么躲避。“宋礼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懦夫,你这个天杀的无情之人。难道你做了官,就黑了心肠,忘记了你能有今日,是依靠的谁?”
“当初,若不是父亲拿银子供你读书,说不得你早就沦落为乞丐,饿死街头了。”
宋夫人是个碎嘴子。她稍不顺心,就在宋言官面前念叨“从前”的恩情。宋言官出身寒门,父亲靠打猎,母亲靠采药,送他到镇子的学堂念书。后来,父亲在猎杀一只老虎时受了重伤,他们没银子请大夫。其实,就算请了大夫,也救不活父亲。因为,父亲伤的太严重了。再后来,母亲进深山采药,迷失在深山里,再也没有出来。也许,母亲早已丧命在猛兽的腹中。等宋言官随先生游学归来,他就成了孤儿,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