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伶都不敢抬头,抬起手就扇了自己一巴掌。“那日奴婢被解救之后问过王妃的,她说她没事的,奴婢就,就高兴的过了头,怪奴婢!怪我!”
悦伶自责到不能自己,恨不得被下毒的人是自己。齐楠笙挪动轮椅向窗下走去,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这个王府,或许她根本就是在寻死。“王爷一定要救王妃啊。”
“本王自然可以就她,可她若是自己想死,谁都拦不住。”
悦伶停止抽泣,抬起泪眸望着齐楠笙,又看看床上的人。“王妃她不是的,王妃肯定也怕的。”
怕?齐楠笙冷笑一声,想起最近她的所作所为,她明明就是在高高兴兴的赴死,这个王府,从未有她留恋的任何东西。“依照太医来看,此毒应该怎么解。”
齐楠笙突然回眸去问太医。太医立即跪在地上,“王爷,依照微臣看,此毒名为肝肠寸,服此毒者,每十五日需服解药,否则便腹痛难忍。”
“所以太医的意思是,服此毒者需一世服药?”
太医点了点头,“是王爷。”
齐楠笙寒眸微眯,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心底的怒火仿佛能将他燃成灰烬。“去,张贴告示,搜寻天下所有能人异士,只要能解毒,本王许他,黄金千两。”
过了一会儿,齐楠笙压下怒火沉声吩咐道。床上的窦依竹昏昏沉沉,睁开双眸看着熟悉的床,又轻轻合上眼。屋内传来熟悉的香味,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涌,侧身便吐了个昏天暗地。“王妃,王妃吐血了,太医,太医你快来啊!”
只听见悦伶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几秒钟后她便又没有了知觉。齐楠笙看着满床的鲜血,只觉得浑身冰冷,头痛欲裂。“先去抓这几味药给王妃煎了。”
悦伶手忙脚乱的将方子给其他的下人,她又赶紧去为窦依竹清理床上的血渍。屋内顿时乱作一团,齐楠笙转身向外去。“照顾好王妃,备车,去庄子。”
这么大的事情,康如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得来,齐楠笙决定自己去。到达庄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康如已经毒打了庄主一顿,庄主无动于衷。齐楠笙到达屋内,笼子里的庄主满头白发,面目狰狞异常。“哟,王爷来了。”
“啪!快拿出解药,否则我们王爷有一万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康如给了庄主一巴掌大声吼着。庄主唇角冒血,嘿嘿的笑着,“晚了,神仙在世也救不了王妃咯!”
“说吧,条件随便提。”
齐楠笙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眸光冷寒。庄主摇摇头,“没救了,如果是刚服毒还有可能,现在就算是有解药,那也需七日服一次,而且王妃,再也不能生育了。”
齐楠笙缓缓上前,伸出手掐住庄主的脖子,面色不改,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你想好再说。”
庄主面色涨红,双脚不停的踢着。“王爷留个活口啊!”
齐楠笙恢复理智,终于松开了庄主。“解药拿来。”
不管几日,他一定要拿到药。庄主大口呼吸着,躲在角落里不敢靠近齐楠笙。“不是我不给你,这解药早已经被你们查抄庄子的时候毁了,其中有一味许艋,需在炎热之地找到苦寒处,再,再用雪莲作辅药,这雪莲还得是十年的,不能死的,方可炼制解药。”
齐楠笙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现在毒发之日也就几日了,他去哪里找什么许艋雪莲。“你要是敢骗我们王爷就死定了!”
康如在一旁气势汹汹的警告着庄主。庄主哈哈大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怕死吗?王爷赶紧去为美人找药吧,不过依小的看,王妃根本就不想活啊,当时喝药的时候都没一丝害怕的,她那小丫头的命都比她自己的命要紧。”
齐楠笙此刻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了,可他不明白她究竟为何一心想要寻死。他挥手命令康如带他走,人还没到王府就已经命令人去搜寻药。王府内窦依竹依旧在昏迷着,悦伶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同蜡像。看到齐楠笙回来瞬间激动起来,“王爷。”
观察到齐楠笙难看的脸色,悦伶没敢往下再问。“刚给王妃喂了药,王妃已经不再吐血了。”
“嗯。”
齐楠笙缓缓向窦依竹靠近,虽然已经不再冒冷汗,可手还是冰冷的。“再去弄几个炭盆来。”
“是。”
屋内烧的宛若夏日,窦依竹的手脚却依旧冰凉。王府内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一夜过去了,外面都在传笙王妃被人打死了。苏觅夏得知这个消息也有点害怕,她本就是想找些人吓吓窦依竹,给窦依竹搞点事情而已,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啊。“夏儿,你父亲听说笙王妃病重,你我母女二人去瞧瞧吧。”
“好,好啊!女儿这就拿些补品什么的,随母亲一起去。”
苏觅夏母女到达笙王府的时候院儿外依旧站了许多人,都在等着去探望窦依竹。“王妃现下身子还不适,不宜见客,各位的心意王妃都已经收到了,天寒地冻,各位请回吧。”
悦伶出来说着客套的话。苏觅夏一眼便注意到悦伶红肿不堪的双眸,“悦伶,我们知道王妃身子不适,现在也确实是不应再打扰王妃,能否让我代大家进去看一眼王妃呢,也好让大家放心呐。”
“是啊是啊,苏小姐看望了也就是我们看望了。”
众人一听赶紧附和。悦伶冷冷的看着苏觅夏,这次的事情明显就是被人陷害,能在胭脂这些东西上做文章的也只能是女人,除了眼前这个苏小姐她还真的想不到其他人。“我们王妃现下体弱,各位在院内站了许久,过了寒气给王妃就不好了,等王妃好了一定会摆宴谢过各位的关心的,各位请回吧,送客!”
说完悦伶便直接转身进入屋内,下人立即去送人。苏觅夏走在最后面,心里在怀疑着悦伶说的话,“母亲,你说王妃会不会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