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依竹立即上前去抱住如卿,“快向夫人和嫚婳道歉。”
“对不起,如卿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没事的,是妾身招待不周才出了这样的事儿,还请王妃饶恕。”
窦依竹摆摆手,示意自己根本不在意,拉着如卿的小手向外走去。“今日是如卿跑错了地方,惹得众人都受了惊,也是本妃的不是,不过夫人,高氏乃有罪之人,陛下开恩,高府其他人并未受到牵连,还望大人和夫人谨慎行事,再不要做这些事了。”
说罢窦依竹便向外走去,一刻也不再停留。“天色渐晚,不如王妃留在府中用了膳再走吧。”
“是啊,芬薇所言极是,王妃在府中受了惊吓,理应压压惊再走。”
正在窦依竹说不用的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一个妇人。窦依竹抬眸望去,竟然是一个身穿着锦衣华服之人。妇人珠圆玉润,虽说已经上了年纪,却仍旧是风韵犹存,可气质却远远不如口中的高夫人芬薇。“想必这位就是老夫人了。”
“妾身高朱氏拜见王妃,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妾身不敢出来面见王妃,今日身子见好,又闻府中有事,特意出来拜会。”
妇人边说边行礼,虽然看上去很是恭敬,可不知为何,窦依竹还是从妇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满气愤之意。“老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本妃也是初来城中,闲来无事才来高府与高夫人一起消磨时间,今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妃实在是过意不去呢。”
妇人立即跪在地上,“王妃心慈,并未责怪妾身和芬薇,可芬薇年轻不懂事,妾身却已经年迈,孩童顽皮本是常事,可若没有这乱七八糟的地方便也不会有事!”
窦依竹眉头微蹙,这老女人要搞事情啊。“还愣着做什么!还快给我去把这些给砸了!”
妇人大吼一声,身后的人立即上前去将屋内的东西一通砸。窦依竹握着如卿的小手不住的收紧,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么一招。看来他们是在打配合啊,把这里砸了,然后力证这里根本没问题。窦依竹轻轻拿起手帕捂着鼻子,悦伶立即受益。“做什么呢?王妃适才不是说了吗!这里你们只管慢慢去打扫,王妃有孕之身,你们若是伤了哪里可知是什么罪吗!”
悦伶愤怒大吼,一嗓子镇住了所有人。妇人立即起身,“求王妃宽恕,是妾身的错,妾身考虑不周,望王妃饶恕。”
悦伶挡在窦依竹的身前不让妇人靠近,一脸的防备。“翠儿,快去备车。”
说着悦伶便护着窦依竹快步向外走去,到了马车内窦依竹还在生着气。“咱们就不应该走,吃点好的顺点东西也是不错的。”
“王妃忘了,前几日还说呢,若是整日里在高府吃吃喝喝,怕是会给王爷的声誉带抹黑。”
窦依竹靠在马车上,伸手揽着如卿。“如卿今日受苦了,快让我看看,没受伤吧?”
“没有,那么高的地方,从前我常爬的,只是没帮到姐姐。”
如卿有些自责。窦依竹揉着小家伙的头,“没有你还没有今日的好戏呢,我们如卿最厉害了。”
车子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中,从回来窦依竹便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从这里到岭南怕是要月余,再到岭南采买完毕将境况告知陛下,再派人运回来,这便又是三四个月,这还限于是各方面都顺畅的条件下。这边大旱,岭南那边势必多雨,到时候在碰到天气不好道路不畅······窦依竹想的头痛,只觉得齐楠笙压力是真的大。现在银子还没有着落,万一······“王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齐楠笙看到悦伶不禁皱眉,“你们今日也很早。”
悦伶朝着内室看了看,小嘴紧抿,向齐楠笙示意着窦依竹的不悦。康如识趣的将齐楠笙推入内室,丫鬟们立即褪去他身上的外袍,拿着浸了水的巾帕给他擦洗着。窦依竹抬眸看着齐楠笙,看着他眉眼带笑的顿觉不爽。“你这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王妃。”
悦伶赶紧在一旁提醒着,不能对齐楠笙这么无礼。齐楠笙向悦伶挥手,悦伶扶着他坐在了榻上。下人们立即退出屋子,留下齐楠笙和窦依竹两人。“什么事让王妃如此费神。”
窦依竹叹了口气,转眸望着天边红彤彤的云霞。“这天儿也真是的,整日里大日头晒着,也不说下几滴雨,干都要干死了。”
齐楠笙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看着窦依竹的样子突然便觉得书中苗姐女子可爱的词汇都浮现在她的身上。“本王本来也没期待你真的发现什么。”
窦依竹突然更气了,“你什么意思?我可是费了大劲儿的,你没抱期待还让我去!”
窦依竹将手帕扔在桌子上,美丽的眉眼间皆是怒气。“稍安勿躁,会有法子的。”
窦依竹趴在床上看着天边,这万里晴空的,明日还是一个大晴天,哪里就有那么多法子让他们等啊。“既然没法子,那就先省着点吧,明日我再去去城中转转,看什么能吃,也好省点米粮。”
齐楠笙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竟然不自觉地想要安慰她。一日都在外面晒着烈日,齐楠笙本来焦躁不已,可看到阳光洒在她透亮的肌肤上,看着她真诚无比的眸子,齐楠笙竟然有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似乎这令人烦躁的阳光也没有那么使人焦躁了,反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岁月静好?齐楠笙端着茶盏的手突然僵硬,这个词从未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说不定还能去搜罗些草籽什么的,虽说难吃吧,但是也有些油脂,总比饿着强,这几日城中面部浮肿的人已经不多了,也是件好事。”
“不许去了。”
齐楠笙突然回过神来,果断拒绝了窦依竹。窦依竹有些惊讶的看着齐楠笙,“你这是何意?”
“你有孕在身,所有人都知道,本不该再去操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