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伶低着头,正是因为那信,王爷才会发如此大的怒气。“王妃先睡会儿吧,不怕的,反正到最后都能解决的。”
悦伶安慰着窦依竹。可窦依竹却知道,这次同以往不一样了。“嗯,你也睡在这里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躺下。闹成这个样子,不会再有另外的下人来了。果真如窦依竹所料,屋内屋外没一个人。次日清晨也是,不仅没有一个人,甚至门都锁了。窦依竹坐在床上,这一切仿若又回到了从前,一个死循环啊。从前也许喝点毒药什么的她还能回去,现在她连身体都改变了,怕是回不去了。“王妃先喝口水,兴许下朝回来了就好了。”
窦依竹轻嗯一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却知道,他回来了她们只会比现在更加糟糕。此刻的齐楠笙正在朝上,几个大臣接连参奏,顾府的人在宫门外哭成一团。齐元熙坐在上面一脸黑线,齐楠笙面不改色的坐在轮椅上。“说说看,你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齐元熙突然大怒。齐楠笙低下头去,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陛下,顾公子在笙王爷赈灾之时便胡作非为,甚至还差点伤了王妃,以微臣看,这次也一定是顾公子太过分了。”
向着齐楠笙的臣子赶紧为他说话,可齐元熙脸上的愤怒却是一分也没有消散。“是啊陛下,顾家这阵子尤为胡闹,笙王爷作为皇子,应该是······”“纪大人此言差矣,不管顾家如何,王爷当街杀人,还将尸首扔在了顾府门外,不说外面众说纷纭了,顾公子犯了大过也应该交给刑司啊。”
“王爷刺死顾公子之事,触及当朝律法,微臣认为,应当明察。”
齐元熙听到这些话头都大了,“你说!”
齐楠笙抬起眸看着齐元熙,“顾公子要掳走依竹,儿臣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你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是吧?不顾亲王名誉,不顾当朝律法!”
齐元熙怒吼着。齐楠笙始终低着头,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作为男人,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再次往他的帽子上添绿光。“好啊,孤今天就做个主!这个女人不除是不行了,休了她!”
齐元熙厉声吼道。说着便拿起御笔在书案上写着什么,齐楠笙一看便知。“求父王开恩。”
齐楠笙立即求情。他是生气,可窦依竹若是离了王府便是个死。“求陛下开恩。”
“求陛下念在笙王有功的份儿上,网开一面啊!”
底下的人纷纷为窦依竹求情,齐元熙定睛看着齐楠笙,手中的笔停了几秒。“父王,依竹若离了王府怕是没有活路的,儿臣恳求父王将她留在府中。”
齐楠笙再次求情。齐元熙看了一眼书案,“好,孤就成全你。”
随便写了几笔,齐元熙将圣旨扔给内官。即便是齐楠笙也不知道齐元熙对窦依竹地处罚是什么。终于下朝,齐楠笙还没有到府中,窦依竹地门便被打开。“窦氏接旨。”
听到声音的窦依竹立即起身,悦伶也是吓到双腿瘫软。两人跪在地上,内官高高在上。“窦氏不恭不敬,为人不检,羞为人妻,屡屡纵容夫君犯错,念在其确有功,特此开恩,其以侍婢之位暂居笙王府。”
“啊?”
悦伶惊讶无比,还未张口就被窦依竹拽了一下。“窦氏,叩谢圣恩。”
窦依竹伸出双手接过圣旨,恭敬跪下。内官刚一走,齐楠笙就出现在了门外。窦依竹穿着洁白的寝衣站在正屋,伸手将圣旨递给身边的悦伶。“王妃对此可满意?”
“王爷说笑了,奴婢怎么有资格说满意不满意的话呢,悦伶,咱们收拾一下,去下人院子里吧。”
窦依竹拉着悦伶,唇角勾起一起轻笑。刚转身准备走进屋子,突然又停下来看着齐楠笙,“既然已然是奴婢,那这里面的东西应该都用不着了,咱们去找管家领新的衣裳吧。”
窦依竹说着便向外走去,一身洁白,长发随风飘散,脚步似乎没有一丝羁绊。齐楠笙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握着轮椅的手青筋暴起。“昨日王爷确实是冲动了,陛下大怒,自然是不好说的,可王妃竟然没有离开王府,咱们关起门来不让外面的人知道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康如看着齐楠笙,一脸的为难。齐楠笙仰眸看着康如,“你可知她昨日是要跟那个男人走的!”
“王爷,有时候眼见也为虚的。”
齐楠笙冷笑一声,“为了悦伶那丫头,你竟然如此向着她。”
说罢齐楠笙自己推着轮椅向前走,康如立即追上去。“不是的王爷,小的只是觉得当局者迷,王妃是如此傲气的一个人,之前王妃可是要亲手杀了那顾公子的。”
齐楠笙一言不发,也许杀了顾子瑜那些都是在做戏,否则那个男人怎么能活到现在呢。窦依竹和悦伶绕过几个院子走到了下人住的地方,走到最好的屋子等着管家起身。“奴婢和悦伶来领衣裳。”
“王,这,小的这就去取。”
管家不知道该叫什么,结结巴巴的,赶紧去库房取了下人穿的衣裳过来,又给窦依竹和悦伶单独安排了住处。窦依竹本以为自己和悦伶会和府中其他下人住在一起,没想到管家还是给了她一些面子。“多谢管家,若还有日后,我定当重谢。”
“这亲王府中比不得乡下村户,各种脏事怪事也是有的,事态尚未明了,您也不必心情郁结,静待来日。”
窦依竹微微颔首以表谢意,悦伶拿着衣裳去给窦依竹换。“我自己来,日后咱们都是一样的了,你不必再小心服侍我。”
“从前王妃也是能自己来就自己来的,奴婢只是想······”“以后不能叫王妃了。”
窦依竹严肃的看着悦伶。悦伶满眸委屈,“是,我记住了,小姐。”
窦依竹赶紧换了衣裳,活下去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