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的声音终于是完全消失,沁怡知道尘埃落定也起身离开。消息传到悦伶这边,她立即将祠堂发生的事情告知刚刚醒来的窦依竹。窦依竹喝了一口热茶,身上有箭伤,体内又有毒,此刻的她气若游丝。“咱们真不该如此心慈手软,酿成今日大祸,奴婢本以为她浑身烧伤,日后定是无法见人了,比活着痛苦百倍,没想到她还能霍霍人。”
“是啊,当日她在朱府痛失一子我便该了结她,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小姐说的正是,日后咱们一定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说完悦伶突然愣了一下,小姐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小姐,您记起来了是不是?”
窦依竹看着悦伶眨巴了一下双眸,悦伶开心不已。“真好,小姐记起了一切,真是太好了!”
悦伶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说着说着便落泪了,窦依竹握着悦伶的手,“没事了。”
“是啊,都没事了,小姐终于回来了!一切都好了。”
悦伶说着便向外走去。“王爷,小姐记起王爷了,从前的事情小姐都记得了。”
齐楠笙微微一愣,一旁的金阳也是微微一愣。“你是说月儿,是王妃,王妃记起所有事情了?”
金阳有些不敢相信。悦伶点点头,“是真的呀,小姐真的记起一切了。”
金阳立即向屋内走去,“月儿,你可感觉哪里有些不适?”
窦依竹对着师父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师父,徒儿现在浑身不适。”
金阳点着头,“是啊是啊,你看为师,你遭了这么大的罪,定是不适的,我的意思是,头部,头上有所不适吗?”
窦依竹轻嗯一声,“头痛欲裂。”
“你别急,为师看看。”
金阳上前去托起窦依竹的头,悦伶见状赶紧去帮忙。齐楠笙在外面看着,袖下的手不自觉的交缠着。听到她记起一切,他倒是有一种重新认识她的感觉。“金大夫,如何?”
悦伶看到金阳已经检查完了便问着他,金阳满脸严肃。“气血上涌,头部的血块可能是散了,但是王妃是要吃些苦了,等到回府去,为师再给王妃施上几针或可缓解。”
“那就有劳大夫了,小姐,王爷已经命人备好马车了,奴婢命人将王妃抬出去。”
窦依竹轻嗯一声,此刻她已经虚弱到一句话也不想说了。悦伶小心的照顾着窦依竹,等到齐楠笙到了床前的时候她又闭上眼昏睡了。外面一切准备就绪,沁怡向屋内走来。“见过王爷王妃。”
“姨娘不必多礼。”
知道是沁怡救了窦依竹,齐楠笙对她也是很尊重。“王妃身子虚弱,舟车劳顿怕是不好,王爷何不让王妃在府内将伤养好再走呢,如今府内再也没人能对王妃不利了。”
沁怡轻声向齐楠笙提议着。看着窦依竹满脸苍白的样子,她又想起那惊险的一刻,倒很是心疼。“多谢姨娘挂心,还是回到府内养着的好,今日多亏了姨娘,不仅救了小姐的命,还成全了我们夫人,小姐说了,日后定当重谢。”
悦伶柔声回应,上前去感谢着沁怡。沁怡微微一笑,“当时情况紧急,我还一直在后悔,要是拉住了王妃就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若不是姨娘,或许依竹会伤的更重,本王欠你一条命。”
因为窦依竹,齐楠笙也对沁怡感激不尽。一切准备就绪,窦依竹还在昏睡中便到了王府。金阳和太医轮番照看着窦依竹,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齐楠笙也守在屋内,一刻也不曾离去。“父亲,母亲什么时候可以与我一同玩耍啊?母亲答应了,后日要与安儿一起放风筝的。”
“不急,母亲再过些时日就好了,睡吧。”
安儿靠在齐楠笙的怀中,“等到我醒了母亲便会好了是吗?”
“嗯。”
齐楠笙沉嗯一声,一双眸子始终在窦依竹的身上。“王爷,已经是晚上了,王爷用些晚膳吧?”
“本王不饿,金大夫,依竹就这样昏睡着,什么都不用吃吗?”
齐楠笙紧紧盯着床上的窦依竹。“王妃这个时候不便进食,王爷莫急,再过两日便可吃些东西了。”
正说着话安儿便睡着了,窦依竹却昏昏沉沉的醒来。“醒了?感觉如何?”
齐楠笙见她睁开双眸立即将安儿递给嬷嬷,向床边去。灯光下齐楠笙冷酷俊逸的脸略显倦意,她伸手握住齐楠笙的手。“还是疼。”
“金大夫,你给依竹开个能缓解疼痛的方子。”
齐楠笙立即转眸。窦依竹摆手制止,“你不通药理,这药吃了不知疼痛,时间长了不知道疼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好了。”
金阳对着齐楠笙点点头,“王妃说的极是。”
“很难受吗?”
齐楠笙柔声问着窦依竹。窦依竹看着他,只觉得这一路走来实在是不易,还好,日后便剩一个苏觅夏要处理了。“你身上都臭了,去洗一下,我已经没事了。”
她轻声说着。“师父,你也去歇息,我有哪里不适会差人告诉你的,悦伶,去给师父准备些吃的,送师父回去。”
金阳知道窦依竹体贴自然立即答应,齐楠笙也抬手闻了闻身上,她从水里出来他便一直在给她按压,身上确实满是池水和汗水。“我去去就来。”
他沉声道。看着齐楠笙出去,窦依竹又缓缓闭上双眸。窦依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她痛的难受,又冷的很。“又疼了?”
刚睁开双眸齐楠笙便凑了过来。窦依竹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他一直都在这里坐着吗?“你不必守在这里的,叫下人们轮流看着便好。”
她声音虚弱,不自觉的颤抖着。齐楠笙一眼便看出不对,“你怎么了?可是冷?”
“我许是发热了,有些冷。”
窦依竹上气不接下气。齐楠笙立即叫人去叫大夫,一番诊断熬药,又是一个时辰。他始终守在窦依竹的身边,不停的将用冷水浸过的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