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在铺子里上了柱香,拿着鸡毛掸子给蒲团掸灰,这时来了个中年妇女,妇女忧心忡忡地,直接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拜完了才看向一旁的苏妧,恭恭敬敬道:“这位小道友,你师父在庙里吗?”
“您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妇女打量着她,还是坚持要见道长。“您育有二女,长女七岁溺水而亡,夫妻宫煞忌已离婚多年,上有……”妇女满眼震惊抬手堪堪捂住嘴,“你…你怎么知道?”
“观您面相,您今天来是为了小女儿来的。”
妇女想了又想,还是对苏妧保持怀疑态度,拔腿就要走。苏妧也不强求,有的人就是凡事不到紧急关头是不会抓住任何一丝希望的。“我们会再见面的。”
妇女走后,苏妧又在房间里捣鼓新的黄符,驱蚊驱邪护身的符都有了,她也该与时俱进搞点别的符来,比如晕车符,如果捣鼓成功了,那晕车人群可就舒服多了。画了几张符试验效果并不是很理想,长途的话还是会恶心头晕,苏妧拧着眉心,“到底是哪里不对……”郑钧到访她并不意外,只是在画符的间隙抬眼看他。“说。”
“有个中年女子来报案,她说她女儿不顾死活要去外地跟人见面,她千防万防没防住,请求我们去车站拦截下来,要求我们管束她。”
苏妧手上没停,画出一道道流畅的符文。郑钧看她没什么反应,又多加了补充,“如果只是正常的网友见面,我肯定不会来麻烦你,她女儿要跟梦里的人见面,我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苏妧画完最后一笔,把笔放好朝外就走。“走吧。”
郑钧在车上憋了半天,最后还是苏妧看不下去了,“想问什么?”
“你…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听你这么一描述,大概率是阴桃花。”
那位妇女再次见到苏妧时怔了怔,“你…你不是那个小道友吗?”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妇女对她的怀疑态度减弱了不少,又看看站在面前的郑钧,她觉得可以尽力一搏。这妇女人称六婶,是个菜贩,近段时间发现晨晨有些不正常,她以为是找工作压力太大也就没管,直到晨晨说要去找意中人,多问两句知道是梦里出现的人,六婶整个人都慌了。带着女儿去了数家医院,硬是没看出别的精神问题来,晨晨越发嗜睡,精神也越来越差还易怒,嘴里念念叨叨的,她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在车站拦截下来后,六婶在警局是痛哭流涕,郑钧听着觉得这事邪门,这才想起苏妧来。来到六婶的出租屋,晨晨就被绑在床边,整个人都在昏睡。苏妧走进去打量一番,磁场太弱,再加上室内东西摆放位置扰乱磁场,怎么可能不招阴桃花?六婶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苏妧神色,可苏妧只是看了一眼就到客厅去了。六婶亦步亦趋跟过去,小声地询问,“大师,我女儿怎么样?”
“你女儿这是招阴桃花了。”
“啊…那…那怎么办呢?”
“把她床头的娃娃和那盆绿植丢了,然后把床搬到对面去,剩下的交给我。”
苏妧说完又进去了,端坐在晨晨身旁,红绳缠上晨晨的手腕,另一头缠在她指头,闭着眼睛默念着晦涩拗口的咒语。苏妧顺利地进了梦境,梦境里的男人油头粉面,轻声诱着晨晨,晨晨偎依在他怀里满心满眼的幸福。苏妧也没动作,只静静盯着那头的动静,等了挺久,一番你侬我侬后,男人报出了一个地址,晨晨在浓情蜜意里娇羞点头。瞥见男人眼底的疯狂之色,苏妧果断出了手,一道符直直飞过去,越靠近那个男人黄符就越发涨大,刮起了一阵旋风径自拍打在男人身上。苏妧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而上,掌心显出朱红色的符文,对着他的面门拍去。男人甚至来不及呼号,就那样化作一股白烟消失了。晨晨还搞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着这个她看不懂的场景,苏妧也不啰嗦,直接抓着她走出了梦境。晨晨在床上悠悠转醒,苏妧扶着她坐起来,剪下一截红绳,又串了一枚铜钱绑在她手腕上打了个死结。“除非它自己断掉,不然别解下来。”
“你是谁?”
“不重要,所以,你现在还要去见他吗?”
晨晨还在迷糊,她没想到梦里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他呢?晨晨四顾,没有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别看了,他已经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晨晨反应了好久,“刚才那个梦…是真的?”
“是。”
“不可能,他还约我见面呢,还叫我跟他走呢!”
“他报的地址,是个坟地,你要真的去了,你就死了。”
晨晨瑟缩一下,“不…不可能。”
“之前给的地址确有其地,最后报的这个,是个坟地,听清楚了,是个荒山坟地,不是陵园。”
晨晨颤抖着手抓过手机搜索,最后瞪圆了眼睛,手机掉落在腿上,说话也磕磕巴巴,“你…你是说…他…他是鬼?”
“算是。”
“我……我……”“没事了,记住我的话,除非红绳自己断了,千万别解开。”
“好。”
净化磁场后,苏妧率先走出了房门,六婶则是拉过她身后的晨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观察了一圈,直到晨晨红着眼拥住她。苏妧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开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