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虚空,道道裂缝竟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铺散开来,中心处黑色漩涡轰隆塌陷,一道身影从里面疾速袭来,滚落在地。“啊呸!”
“这是什么鬼地方!搞了我一嘴沙子!”
骂咧声在这荒漠中回荡,待看清来者面容时,众人皆是满脸惊愕。“云五?”
“少爷?!”
这从空间裂缝中跌落出来的黑袍少年,正是云五,之前他在接受不死大帝的传承,故而没有赶上天骄战。此时此刻,却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令云邪着实感到意外,天骄战场封闭,他是怎么进来的?况且云五又不懂空间之术,如何会精确的寻到众人?这等实力,即便云邪,也心生震撼,但转而一想,恍然大悟。能有这般通天彻地的手段,唯独不死墓的守墓者了!看着云五的模样,倒像是被那位老前辈直接扔进来的。云邪收起金蛊王,周身荒古之气消散,因为他发现,似乎自己不用再出手了,已经有强大的外援拦住九翎鬼凤。就是高空中那只很不起眼的小黑鸟,扑棱着短翅,与九翎鬼凤遥遥相对。说实话,这只小黑鸟形如乌鸦,毫无荒兽凶威,就像是林间麻雀般弱不禁风,但云邪却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它,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疑虑。似乎也是不确定,这小黑鸟到底是何方神兽。与他反应一样的,还有魔族的两位王殿,不过他们俩更是惊颤万分。这片虚无空间,乃是荒古魔族强者联手打造,每一寸节点都被魔气祭炼过,外人根本寻不到,更不要说强行撕裂空间进来。然而面前的这个黑袍少年却是打破了他们的认知,或者说是粉碎了他们的自信。虚空中的漆黑裂缝,仍如血口般狰狞咆哮,从里面传出的浩瀚天威,令两位魔殿心寒胆颤。“小子,你是谁!”
冥昊不曾见过云五,对他格外陌生,故而沉声问道,能有如此强悍手段的,绝非无名之辈。哪知云五根本就不鸟他,径直走到云邪身边,跟兄弟们叙起家常来,这番藐视,很是气煞这位魔族王殿。“镪镪!”
“哑哑!”
高空中阵阵怒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方才凶残狂暴的九翎鬼凤,竟然收翅静立,翎羽炸起,如同遇见大敌般,望着小黑鸟。而小黑鸟显得十分淡然,闲庭信步,还不时啄一下身上的黑羽,仿佛就没把面前的荒古凶兽放在眼里。这怪异的一幕令众人唏嘘不已,就好比是一头老虎被一只老鼠给吓着了,但云邪心里清楚,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虽说云邪还没有认出虚空中的小黑鸟是什么,但他总有那么一种错觉,金蛊王也敌不过这只鸟!只因刚刚小黑鸟出现时,云邪明显感觉到了神魂中的金蛊王,有着些许畏惧,这是多么令人匪夷所思!“小黑!咬它!”
两兽对峙,人群中冷不丁的传来这话音,众人只感觉脚步踉跄,岔气连连。小黑?咬它?这不是在武阳皇城中,云邪牵着自家大黑狗在街上横行霸道的口头禅吗?云六怎么就用到一只鸟的身上?但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小黑鸟竟然真的张开尖嘴,振翅袭去,向九翎鬼凤撕咬去。霎时,一大一小,两道流光在虚空中缠斗起来,风云震荡,黑沙滚滚。“不死鸟?!”
彻骨死气弥漫泛滥,隔绝所有生机,将九翎鬼凤笼罩,这一瞬间,云邪忽然想到了这小黑鸟的来历!能身载磅礴死气,且与不死大帝扯上关系的,唯有不死鸟!但是不死鸟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有人见过它的模样,故而云邪也没有认出来。不仅是他,估计现场没有谁会想到,这只外表丑陋如乌鸦般的黑鸟,竟会是稀世神兽,不死鸟。听到云邪的低吼声,对面的两位魔族王殿亦是身体一颤,眼神中浮出浓浓恐惧。轰隆隆的闷响声爆速席卷,夹杂着怒鸣之音,犹如惊天闷雷,在众人耳边回旋。不死鸟好似流虹,矫健无影,疾速穿梭于九翎鬼凤的身边,尖锐的利喙凶残的啄掉鬼凤短羽,而鬼凤凶爪横空,却怎么也抓不到不死鸟。片刻间,虚空中碎羽飘散,九翎鬼凤竟发出丝丝哀鸣来。但是忽然间,九翎鬼凤周身黑炎暴涨,焚灭虚空的黑炎霎时化作一片火海,滚滚热浪不断袭来。九根翎羽更是色彩突闪,绚烂摇摆,好若垂天帘幕,开屏蔽日,一道道黑炎如脱弓利箭,铺天盖地乱溅四射。“哑哑!”
不死鸟直接张开嘴来,死气呼啸涌出,猛似汪洋长瀑,咆哮翻滚,将袭至面前的黑炎尽数裹住,一口吞了下去。既而又黑芒微亮,骤然穿过漫天火海,像是一道黑刃,瞬间折断九翎鬼凤的一根翎羽。“镪!镪!”
鬼凤哀鸣连连,身影急剧缩小,化作长虹猛然钻入九层祭坛中,消失了踪迹。而不死鸟则是很优雅的落在祭坛上,踱来踱去,不时的用利喙啄着祭坛,发出咚咚巨响声。像是在寻找九翎鬼凤,但鬼凤躲匿其中,就是不出来。两位魔族王殿面色阴沉,双手拂出,口中咒语横生,那座九层祭坛猛然抖动起来,黑雷交织成网,向不死鸟缚去。不死鸟双目寒光,直冲云霄,雷网轰然破碎,紧接着一道黑影从祭坛上飞出,落在了云五的脑袋上,踩着圈圈。这祭坛的诡异古怪,想来不死鸟也没讨得什么便宜。“五哥,这黑不溜秋的乌鸦你是从哪里捉来的?”
“怎会这么猛!”
在不死鸟心情不爽的情况下,云六却是突然冒出来嘻哈道,身后的两头大地银熊抱着脑袋拔腿就跑,圆滚的眼珠子不停颤抖,像是要被这位主人给蠢哭了。之前就跳了一次坑,果真是见了伤疤忘了疼,又一次挖了个坑跳进去。吞江蟒不好惹,那眼前这位鸟大爷就好欺负了?云邪亦是嘴角抽搐不止,迈着小碎步缓缓向后退去,而云六呢,还是傻呆呆的立在原地,摸着脑袋,缩起脖子,喃喃道。“哎,这鬼地方怎么就突然变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