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华点点头：“你这样毫无理智的状态，的确生不如死。”

魔魂深声道：“是啊，我若不是太过执念，也不会有此遭遇。”

“对了，你知道公羊蹉跑什么地方去了吗？”

江明华忽然问道。“公羊蹉？你是说那个术士吧？”

魔魂有些惭愧，“他先前应该是想借用我的魂力，只是他的灵魂太过孱弱，直接被我给吞了。”

听到这话，江明华可算是松一口气，难怪他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原来是因为灵魂也没了啊。不过这也不奇怪，人家生前可是三品大儒，若不是他先前没有理智，又经过多年削弱，早已经没有当年的实力，就算是十个江明华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公羊蹉居然是想把大儒的灵魂炼入法器，也难怪会引发沉天山的异像，造成妖兽暴动。五品术士居然就打三品大儒的主意，不得不说公羊蹉胆子是真的大。“活该！”

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杨灵月听到这些，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魔魂内疚道：“老夫自认持心公正，一生没犯下过什么大错，却没想到今日害得两位落到如此境地，还请二位小友见谅。”

江明华摇头道：“没什么，不过只是打一架而已，再说我也没吃亏。”

“小友误会，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

魔魂半低着头，语气很是忧虑，“当初我担心自己的灵魂会犯下大错，所以在此地布下儒家箴言。”

“儒家箴言？什么意思？”

江明华内心隐隐有些不安。魔魂解释说：“只要我的灵魂苏醒，便会激发此处布下的儒家箴言，作用有些类似于术士的阵法，能困住此地的所有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出不去了？”

“正是如此。”

魔魂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江明华与杨灵月对视一眼，立刻朝着甬道入口狂奔而去，很快他们便看到了入口。两人毫不犹豫地冲出去，结果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山坳，而是表情尴尬的魔魂。没错，他们又回到了甬道里。江明华咬牙切齿地看着魔魂：“老家伙，你也太坑了吧。”

魔魂捻须道：“小友，这并非是我的本意，你……你要做甚？”

江明华扯着魔魂的衣领：“打你一顿。”

魔魂神情诧异：“小友，老夫当真没有办法让你们出去，你这样逼问我也没什么用啊。”

“我知道。”

江明华点点头，“我就是想打你一顿出气。”

话音刚落，江明华的拳头就如同雨点般落在魔魂的脸上，那可真是拳拳到肉。杨灵月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毕竟人家是老前辈嘛，用拳头打多不合适，该拿剑劈才对。一刻钟后，江明华放开魔魂，呼吸略微变得有些急促：“你当真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魔魂欲哭无泪：“真没有！”

“那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多长的时间？”

杨灵月焦急地追问道。“额，老夫估计小友只需要等上十年八年，便能可以离开此地了。”

魔魂有些心虚地说道。杨灵月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在这种地方待上十年八年？他们还没出去，就得被饿死渴死。虽说武道修炼者体质远超常人，可不到三品武皇依旧还是需要进食的。再说就算这里有食物，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待上十年，她也受不了啊。江明华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从再次唤出青锋剑，他准备把这老家伙的灵魂再劈上个数十次，以泄心头之恨。谁知魔魂此时身影忽然变得虚幻，恍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消失。“老夫的时辰到了。”

魔魂语气平静地说，“我此生自幼苦读儒学经典，少时文采飞扬名动一方，后为官数十年官拜一品宰相，公正清廉心怀百姓，谁曾想大限之际却看不透生死之事，犯下这等大错，当真是自食恶果。”

“最为可叹事到如今，我还是为生死而执念，当真不该，不该啊！”

听得魔魂语气变得激昂，江明华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吟诵：“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魔魂先是一愣，旋即双眼放光，原本摇曳的灵魂，竟然变得稳固起来，表情无比认真地盯着江明华，时不时摇头晃脑，沉醉其中，活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直到江明华背诵完全文，他才无比激动地喊道：“好，好文章，绝世妙文啊！哈哈哈，圣人也不曾参透的时间，如今我文皓成却懂了，当真是妙不可言。小友，老夫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若是真有来生，我必定奉还。”

话音刚落，文皓成的灵魂极为突兀地四散，最后伴随着阵阵墨香彻底消散。江明华见此情景，低声自语：“时间和生死，难道真的这么难看破吗？”

甬道变得安静，这里只剩下江明华与杨灵月两人。杨灵月低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可没办法真在这里待上个十年八年。”

江明华摇摇头：“我也没主意。”

三品大儒布下的儒家箴言，他根本闯不出去，就算不走入口挖穿整座山，恐怕也没办法离开，这已经不是禁锢了，而是某种类似于规则的东西。就好像盐是咸的，糖是甜的，无法改变只能接受。哪怕其他人来找他，此时恐怕也没办法进入甬道。想到要被困在这里十年，江明华就感觉烦躁不已。“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法宝无字书。”

这是之前在他见到魔魂时，系统发布的任务，只要他超度魔魂就能得到奖励。“无字书？”

江明华仔细看着系统物品栏中的无字书，发现它外观是一本青铜书卷，有些类似于古装剧中的丹书铁券。正面为白色，刻着“无字”，用的是大周古文，书卷背后则为青色，刻着云纹。这是一件顶级法宝，可以加强言出法随的威力，还能吸纳浩然正气与精神力。“吸纳浩然正气？”

江明华眼睛一亮，当下取出无字书，发现其果然在吸纳甬道中蕴含的浩然正气，虽然速度有些慢，但也着实使甬道中的浩然正气在慢慢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