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来那天再次见到秦淮茹，许大茂就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可惜的是，秦淮茹不仅对他言辞淡漠，而且平时上班每天出门都很早，晚上回来则比较晚，且一回来就进家，他想接触，机会也不多。　　他算来算去，因为早上都要上班，又和刘平一起，并不适合接触，晚上回来得晚，说话反而更方便一些。　　经过两天的打听观察，他已经摸清了秦淮茹回家的规律。　　周三这天晚上，他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前躲到后院大门后面等着。　　很快他就察觉到秦淮茹和刘平进了前院。　　他赶紧加快步伐迎了上去，然后装作正好碰上的样子打招呼道：“淮茹，刘平，你们下班了。”

秦淮茹不满他叫她“淮茹”，马上毫不客气的斥道：“许大茂，你给我放尊重点，你叫谁淮茹呢？”

刘平也看了过来。　　许大茂这两天已经打听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刘平都做了哪些事，又是怎样得到了杨厂长他们的重视。　　对于这些事，他虽然因为眼红，心里其实很不以为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这会儿刘平看过来，他却是感到心中一紧，忙解释道：“嗨，我不是出去了好长时间嘛，现在看到咱们这些邻居就觉得亲切，随口就叫了出来。”

然后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又道：“对了，秦淮茹，我正好有件事想向你打听打听，能耽误你一下吗？”

秦淮茹心中不耐烦，但邻里之间正常说话，她拒绝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这时，看到刘平看过来，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他就把许大茂打发掉。　　她心中一甜，又心疼他，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就开口道：“你忙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别让一大妈牵挂。”

已经回到了四合院，刘平不担心许大茂会伤害到她，就点头道：“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见他要走，许大茂莫名松了一口气。　　秦淮茹转头看向他，神情却又一冷：“什么事，快说吧！大冷天的，没人愿意陪你在外面受冻。”

许大茂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淮茹，更觉得她美丽动人，下意识的想说请她回他家做客，但看到她疏离的神色，到底不敢造次，担心浪费了这次机会，而且，真要惹她生了气，以后说不定就不会再搭理他了。　　这次还是先说上话为主：“好，好。”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面带忧色的道：“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娄晓娥的消息……”　　听他提到娄晓娥，秦淮茹觉得倒是正常，但听到“娄晓娥”三个字，她大脑一阵恍惚，最先想到的却是大上个周，刘平明目张胆的路到她家里，以整理白菜的名义把她带到了许大茂他们屋子里吃她的馒头……　　她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那时的画面，然后，在感到心里甜蜜的同时，却又忍不住想刘平真的是大胆包天——当然，和隔了两天不顾里屋贾张氏睡着，把她按在床上吃馒头比又算不了什么了。　　她很快意识到许大茂就站在面前，于是赶紧收敛心神，道：“你想知道娄晓娥的消息，去你丈人家问啊，问我干什么？”

许大茂忙道：“我去问过了，他们说是她去津门有个学习班学习去了，但她之前在咱们院里过得怎么样，我不是不清楚吗？”

秦淮茹眼神一动，马上又想到了道歉的那个周日，她脱去外面的衣服让刘平抱，如果不是从窗户里看到娄晓娥去找刘平，刘平那个家伙还舍不得放开她。　　也正是从那天开始，她和刘平的关系就像从雪坡上往下滑，再也收不住了，到了下一个周日，就在他的床上，她像是中了盅一样、不受控制似的坐了下去……　　脑海里回想着这些内容，却并没有耽误她回答许大茂的问题：“怎样？还能怎样？原来怎样就怎样呗。”

许大茂忙道：“我的意思是说……”　　因为他提起娄晓娥，秦淮茹心中忍不住又回忆起更多本就过去没多久的记忆，从更早一些晚上等娄晓娥她们回来，她第一次被刘平逼着欠下五次拥抱的“债”，到亲嘴，再到曹大爷搬走，她在那间屋里被他“逼”着当他的人生老师……　　现在回想起这些记忆，她心里只剩下甜蜜。　　也因此，她愈发觉得许大茂在眼前碍事，不想和他在这里扯无谓的皮：“行了，晓娥在这个院里，她做了什么，大家伙都能看到，你想知道随便找个人问就行，我上了一天班，到现在还没吃饭，可没功夫和你废话。”

说完抬腿就走。　　许大茂忙跟上去：“嗨，我不是觉得你们俩关系好，肯定比别人知道得多些嘛。”

秦淮茹淡漠的道：“让你失望了，我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

见他跟着，她心里感觉别扭，干脆加快了步伐。　　许大茂知道贾张氏的厉害，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能陪着秦淮茹一起走一段路，尤其刚才已经说上了话，他仍然感到兴奋。　　注视着秦淮茹进了西厢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往北边一看。　　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傻柱的房门开着一条缝。　　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迈步走了过去。　　应该是看到他走了过去，那扇房门很快又关上了。　　许大茂则不管那个，上前就把房门推开，抬脚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我家的？”

傻柱黑着脸问道。　　许大茂眉毛一挑，坏笑着问道：“刚才你看到了吗？我和秦淮茹一起说着话回来的……”　　傻柱脸更黑了。　　许大茂很少能看到傻柱吃瘪，哪怕一件小事他都能很兴奋：“你能和她说话吗？”

傻柱冷着脸道：“说话有什么不敢的？”

许大茂冷笑一声：“你不怕贾大妈了？”

傻柱顿时一滞，又想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但在许大茂面前可不想落了下风：“你得意什么？我现一样能和秦姐说话，倒是你，贾大妈能不知道你是个坏种？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找秦姐，你看她饶不饶得了你！”

许大茂心情也不好起来，随后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让他也不太敢多想念头，他看了一眼傻柱，舔了舔嘴唇，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咱俩在这里争个什么劲？”

“有贾东旭在，咱俩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啊！”

傻柱把凳子踢开，一屁股坐上去，满心怨念的道：“我也不求什么，见面说说话都不行……”　　许大茂说出刚才的话，心忽然有些慌，他像是掩饰的随口说道：“那是你，我和秦淮茹说话还是可以的！”

傻柱顿时骂道：“滚！滚出去！”

“滚就滚！你以为我愿意在你破屋里待着？”

许大茂也有些不敢在这屋里待着，就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出了屋子。　　……　　贾家。　　听到秦淮茹比刘平晚回来了一会儿是因为许大茂叫住她说话，贾张氏顿时严厉的瞪着她道：“许大茂是个从头坏到脚的坏种，你以后不许再搭理他！”

秦淮茹自然没有意见：“嗯，我来了这么多年了，知道她不是好人。”

贾张氏见她听话，气才消下去：“你知道就行。”

秦淮茹又答应一声，随后继续安静的就着咸菜吃窝头。　　粗面窝头有些拉嗓子，但心中回忆着她和刘平的点点滴滴，倒也不觉得难吃。　　吃完窝头，她把碗筷收拾起来，又擦干净桌子，随后拿出白纸开始写字。　　她这样做，一方面是要证明给贾张氏看，她这么晚回来是真的在学字，另一方面则是刘平要求的，让她多学点文化，这对她有好处。　　她也想能变得和刘平一样识文断字，学得也很刻苦。　　贾张氏见状却是本能的不喜欢：“写那些有什么用？做衣服又用不到。”

秦淮茹笑道：“有用啊，我们做完衣服得写好名字，要不送过去谁知道哪个是自己的？”

“而且，这些纸笔也是街道办免费发给我们的。”

贾张氏依然不满的道：“我看就是闲的！还不如换成钱发给咱们呢。”

自从存款里少了三百，她现在对钱愈发在意了——当然，之前她同样在意。　　这时，她忽然眼睛一亮，然后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道：“这个纸笔能不能多要一些回来？再过一年，棒梗就要上学了，到时候给他用！”

“棒梗那么聪明，将来肯定能上大学！”

秦淮茹有些无语：“妈，您怎么想得？街道办发给谁多少，都是有数的，肯定不可能让我们多拿啊——真要是多拿，那是偷公家的东西，被发现了，您觉得我还个活还能保住吗？”

贾张氏顿时收起了脸上的贪婪，但还是给自己找补道：“你不会小心一点吗？”

秦淮茹摇了摇头：“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不过，我现在多学些字也有好处，等将来棒梗上学了，我在家里也能教他。”

贾张氏脸上这才带上了笑容：“嗯，你说得对。那你继续写吧。”

秦淮茹则心中一动，开口道：“妈，还有一件事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你帮我分析分析吧。”

贾张氏问道：“什么事？”

秦淮茹道：“是这样的，刚才平安说在轧钢厂看到了一个文件，说是现在工人人数增加了，明年的技能考试难度要加大……”　　这件事虽然是周一说的，但贾张氏才拿出去三百块钱，为了让她能接受，才拖到了今天才说。　　一听这话，贾张氏顿时急了：“这算什么好事？”

贾东旭之前连考了两年，一级都没有考过，要是难度加大，他岂不是更考不过了？　　秦淮茹摆手道：“妈，您听我说完。我当时一听也着急，就问平安能不能帮忙找找关系。”

贾张氏忙问道：“他答应了？”

秦淮茹点头道：“他倒是愿意帮忙，但找关系得花不少钱……”　　一听说要花钱，贾张氏心里就是一紧：“花钱？要多少？”

秦淮茹道：“他说估计得二百多……”　　要二百是经过她仔细衡量过的，刘平给她出的主意肯定不能要少了，但要多了，贾张氏恐怕又舍不得花，二百差不多正好。　　这个主意还不是一次性的，等下次考级还能再用，而且下次还能收更多，这样早晚能把她手里的钱拿到手里，以后就不用担心她们再败坏钱了。　　“多少？”

贾张氏差点叫出来：“他……怎么这么多？”

秦淮茹附和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需要这么多，但他说，后勤和工荟的上上下下都得打点，少不了。”

“所以，东旭要是有把握能过最好了。”

贾张氏忍不住看向了躺到床上的贾东旭，贾东旭这会儿却装死一样没有反应。　　这个反应并没有出乎秦淮茹的预料，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像是没看到贾张氏的动作似的，继续说道：“不过，平安也说了，等考过了之后，算上工龄，东旭一个月能多拿十块钱，算下来一年半就能把花的钱赚回来了，咱们也不亏。”

贾张氏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马上说道：“以后多赚出来的工资得先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