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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农历八月后,一场寒流来袭后,京城气温骤降。
刘平踏进中院,就看到晾衣绳子上已经快挂满了洗好的衣服,秦淮如则站在靠近南墙边的位置,把绳上的衣服往中间推,好放上盆子里的一件工装。 此时院里没有其他人,他就转身走过去,笑着开口道:“嫂子,张嘴。”秦淮如洗了半天的衣服,尤其厂里发的工装,用料非常扎实,也非常难洗,这会儿正浑身没有力气,就转头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嗔道:“去去去,嫂子累得手都软了,别跟嫂子闹……” 话没说完,刘平就从军绿色帆布书包里拿出一块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她下意识的嚼了一下,马上感受到了口腔里酥脆香甜的口感,不由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桃酥?你哪里弄来的?这……你自己吃就是了,给嫂子干什么?”
刘平道:“嫂子给我做衣服,我有好东西了,可不得感谢感谢你?”
秦淮如从中午吃过饭就开始洗衣服,所有衣服全是她一个人洗,洗到现在不仅腰酸背痛,还又饿又累,那块桃酥吃进嘴里就格外的香甜和幸福,再听到他说的话,心中更是感动:“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行,以后一大妈再给你做衣服,嫂子保证给你做得漂漂亮亮的!”
刘平知道他一回来,一大妈就像是能感应到似的,几乎很快就能发现,此时就看到东厢房里一大妈的身影在动,他就挥了挥手,道:“好,嫂子你忙吧,我回去了。”
秦淮如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走进推开房门被一大妈迎进家里,她担心被一大妈看到她在看他,就赶紧转回了头,脑海里则不由想起喂她吃桃酥的那只手,手指甲都剪得整整齐齐的,而且不像院里其他男人,指甲缝里都是黑泥,他的没有一点污垢,手上也洁白干爽,和他的主人一样干净…… 东厢房里,一大妈帮刘平摘下书包,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刘平一边接过书包放在了床头的书桌上,一边回答道:“今天看得比较快,把该看的书都看完了,就想着回家来陪陪您——您要是嫌我碍事,我也可以出去再逛逛。”
一大妈拿手在他胳膊上用和比蚊子落到胳膊上差不多的力道轻轻拍了一下,嗔道:“去你的,这家里还装不下你了?敢出去,耳朵给你拧下来!”
刘平故意把头一歪,道:“你拧你拧——” 一大妈被逗得满脸都是笑,对他也是越看越打心底里喜欢,嘴里则嗔道:“都这么大了,还跟干妈这么闹,也不怕人笑话!”
话是这样说,谁要是敢笑话,她肯定给怼回去——像这样刘平和她相处的状态,是她最喜欢的,比什么都喜欢。 笑闹着说了一会儿话,她见时间差不多了,才不舍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忙你的吧。我得去做饭了,再晚就吃不上饭了。”
今天因为刘平回来得早,有他陪着,忙着手上的活转眼就能看到他坐在书桌旁写写画画,她感觉做饭都充满了乐趣,时间好像也变得快了,不知不觉就日落西山,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也都下班回家了。 等易中海洗完手坐下,一大妈就催促刘平道:“别学了,该吃饭了。”
刘平答应了一声,抱着书包走了过来,然后笑着从里面掏出包着的牛皮纸,打开,里面是一块完整的桃酥。 他用牛纸纸托着递到了一大妈面前,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带着庄重情感的道:“干妈,这是我孝敬您的。”
一大妈看到这块桃酥,最先想到的却是他又省下中午吃饭的钱,专门买了它:“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省下钱买这个东西了?”
刘平心里感动,面上却好笑的解释道:“您想啥呢?我就是想买,手上也没票啊!”
这个年代,买糕点需要糖果糕点票,没票有钱也买不到。 “放心好了,这块桃酥是我回家的时候,遇到有个带小孩子的,那个小孩才六七个月大,怎么哄都哄不好,我在书上看过,知道那样哭是婴儿肠绞痛所致,就上去帮她治好了,人家非得感谢我,就把给大孩的桃酥送我了。”
对刘平来说,一块桃酥微不足道,但因为新房空间里的东西没有理由拿出来,它就是他能反馈一大妈的开始,以前他只能接受好处,所以是很有意义的。 而对一大妈来说,听到他能给人治病,比刘平孝敬她桃酥还要开心:“你现在就能给你看病了,好,真好!”
刘平解释道:“肠绞痛是因为婴儿肠胃发育不全,功能容易紊乱所致,说是病可以,说不是病也可以,治疗也很简单,只要放在胳膊上倾斜着抱着,让他气顺了就好了。”
一大妈则只顾着维护他,道:“那也得懂才行。不然就只能送医院,路上遭的罪就不说,问题医院里的大夫还不知道懂你说的那些呢!”
刘平给婴儿治疗肠绞痛的办法是后世总结出来的,现在医院里除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大夫,真未必都知道:“那倒也是。”
“是吧?”
一大妈喜滋滋的看着他,转而又说起孩子的父母:“现在天气凉了,当大人的也真是,还要带那么小的孩子出来,吹了凉风,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平正好借这个机会传授一些正确的育儿观念,就笑着给他解释道:“干妈,这您说得可就片面了。明代最有名的中医是李时珍,他在医和药上都能称圣,但还有一人和他齐名,叫万全,号密斋,也是医圣,尤其擅长儿科和妇科。 他就特别提到,若要小儿安,三分饥与寒,天天放在屋子里一点风吹不着冷着的并不全是好事,那样反而更容易生病。 再一个,小孩子长到一定阶段,他自己也躺不住——别说是人了,小猫小狗长大了,也都往窝外面爬,小孩也一样,喜欢被大人带着到处看看,这对他们的眼睛和大脑发育都有好处。”
一大妈看着他,满心的喜悦和骄傲:“你懂得真多,干妈这么大岁数都不如你懂。”
刘平嘿嘿一笑,道:“干妈,我现在跟您说这些,是想将来您帮我带孩子,我可没那个耐心,到时候您别打我就成。”
一大妈对他的话却是一点也不觉得是负担,心里反而充满了沉甸甸的幸福和期待:“这个不用你说。到时候你们都在外面上班,孩子自然是我来带——嗯,我这几天跟着你练那个《金刚功》,感觉身上比以前有劲多了,放心好了,我肯定能把孩子带好的!”
刘平指了指桃酥,笑道:“您看,您现在不仅要操心和照顾我,将来还要带孩子,这块桃酥,还有以后我孝敬您的东西,都是应该的,您只顾收下,好不好?”
易中海只顾着含笑看他俩说话,菜一筷子没夹,二合面的馒头却啃掉半块了,此时他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孩子给你,你就拿着吧。不过,既然没我的份,为什么刚才不给你干妈,非得让我在一边干看着生气。”
刘平对他的“埋怨”毫不在意:“饮食有时啊。刚才给干妈吃了,就影响正常吃晚饭了。”
一大妈也知道刘平把桃酥送给她,是他的心意,她不吃不行,但也舍不得自己独吃,就拿起来掰成两半,要把大的那块给刘平。 刘平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了她的用意,他干脆抢先一步,把小的那块“抢”了回来,然后掰成两半,一半他拿着,一半递到易中海手里:“现在别说没给你了啊。”
说着话,他把自己那半块扔进嘴里,然后说道:“吃饭吃饭。”
易中海整日与金属部件打交道的大手小心的捏着那小半块桃酥,用另一只手接着掉下来的渣,将桃酥吃完,把碎渣也塞进嘴里,心里满足了。 然后,他看向书桌上那厚厚的一摞笔记,就开口道:“你都一天没停的学习了快一个月了,要不明天就休息一天吧?学生上学每周还有一天放假呢。”
刘平想了想,道:“也行。正好我把前面记下来的内容重新整理复习一遍。”
其实,只是为了考试的话,他弄清楚一些和后世不一样的点就够了,做这件事几天就能完成,他之所以还那么用心的学习,是为了打下更坚实的基础,将来能更有效的给人看病。 见他答应,易中海心里莫名的开心,但又不想表露出来,就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前院的老曹,你们知道吧?他等过完年差不多就要退休了。”
以前只有他和一大妈的时候,他很少说厂子里的事,自从刘平来了之后,可能说了刘平能懂,也为了有话说,他也经常说一些厂子里发生的事了。 刘平听完,马上把老曹和现实中的人对上了号::“是后屋墙正对着咱家的曹大爷吗?”
一大妈点头道:“就是他家。”
刘平想了想,又道:“我记得曹大爷一个人住吧?”
易中海解释道:“对,老曹一儿一女,儿子分到东城机修厂,现在当了组长,算是小领导了,女儿在棉纺厂上班,嫁了一个老师,离咱这都比较远。”
刘平问道:“曹大爷退休后是住在这里?还是和儿子或者女儿团聚?”
易中海道:“我听老曹的意思,他是想跟儿子一起住。”
刘平呼吸了一下,道:“他要是跟儿子一起住的话,他住的那两间房子卖吗?要是卖的话,我们买下来吧!”
买房是大事,听他一说,易中海和一大妈都愣住了。 刘平则冷静的解释道:“都在一个院里,买下来,将来我结婚了,咱们也住在一起,离得近,对了,真买下来了,直接在后墙上开个门,咱们走动就更方便了…… “买!”
不等他说完,易中海就用力咬下一口馒头,坚定的道:“咱们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