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顾成辉也不反驳，没办法，为了公司，他的生活几乎都被工作占满了，特别是儿子小的时候，那时正是他公司的发展期，一年到头都在忙，甚至连过年也是如此，他也想工作和家庭兼顾，但这是不可能的，老话说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是因为什么？”

顾成辉听她这么说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连忙问道。“大何还记得吗？”

顾成辉一愣，想了许久，还是没印象“那个大何？”

见此，林素也不感觉意外，她记得那时儿子刚过来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自己母亲去世，刚把儿子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的那会，那时他们还没有这么富裕，吃饭也都是她做饭的，有次她有事没空回来做饭，就让老公带着儿子出去吃。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成辉还跟她说儿子有点挑食，不怎么吃饭，爱吃零食，中午就吃了一碗饭，然后她一问才知，不是儿子挑食，是他点的那菜都是清淡的，他喜欢吃的，对于喜欢吃辣，做菜不放辣等于不放盐的儿子来说，能吃完一碗饭那就很不错了。一个儿子都十几岁了，连儿子的口味都不清楚的人，林素不指望他还能记得邻居家的孩子。而更荒唐的是，两人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儿子喜不喜欢吃，一个也不说不喜欢吃清淡的，叫父亲换。在林素看来，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像父子，而是像第一次见面的女婿和岳父，一个性格孤僻，一个不善言辞。说来也奇怪，她老公跟人谈生意的时候能说的天花乱坠，跟自己儿子独处的时候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那何老师你还记得吧，何新武，以前我们村教书的”。顾成辉回忆片刻，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个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家有两闺女，大的那个小名叫大何，小时候经常跟我们儿子一块玩，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听到这，顾成辉哪怕再迟钝也是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儿子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她”。“不然你以为呢，难道真是想家才回来的，他要是想家，也不至于今天就搬出去了，还说什么是为了能做到自己独立生活，当时我一听就想敲他，完全就是屁话”林素说到这又看向顾成辉“你不会连这句话也相信了吧”。“没没没，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话”顾成辉连忙否认。林素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六年前我带儿子走的时候，两人哭的稀里哗啦的，你儿子当时就说了要回去找她，然后谁知道何老师一家在我接儿子过来半年后也搬家了，没人知道具体住那，只知道也是搬到婉江这来了，你儿子每次回去扫墓的时候还到处打听”。“你说”顾成辉挪挪身子，坐了起来“他是怎么打听到的”。林素稍一思考“井涛帮的呗，要不然就是老万，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小德还能找谁”。顾成辉听到这，忽然想到“小德是为了找她才回来的，也就是说小德是喜欢她的，不可能是单纯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她）们...是交往了”。“嗯”林素点点头，这事很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德十九了吧”。“还好，你没忘了你儿子多大”。顾成辉无语，他还不至于那么缺心眼。“他现在谈恋爱是不是有点早”。“不早了，我生小德的时候才二十一，他都十九了谈个恋爱有什么不妥的”。“大何多大了”。“跟小德一样，也是十九，不过比小德大两月，我们儿子是五月份的，她是三月份的”林素说到这笑了“你还别说，两人挺合适的，年龄都差不多大”。顾成辉见她笑得开心，看来是对那个叫大何的很满意。“她全名叫什么？”

“何书帆”“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学习好，有礼貌，有教养，就是性格腼腆了一点，跟我们儿子很像，挺般配的”。林素说着拿过手机，把何书帆的资料调出来，递给他看“长得也不错，挺标致的一个小姑娘”。顾成辉细细看了看，好一会儿后才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家世怎么样”。家世，这倒把林素问愣住了，迟疑良久“她们一家是住在丽苑小区，能在那买房的...算是比较富裕的，大概就小康家庭这样的情况吧”。“嗷，这样啊”顾成辉做思考状。见他这模样“怎么了，你想说什么”林素问。先是犹豫片刻，最终顾成辉还是说了出来“今天吃饭的时候老左说了，他家闺女也二十了，还没男朋友，问我们儿子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他就说，要不让两人认识一下，看能不能成”。“别”林素立刻否决“你儿子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认识不了，两人坐一块，我敢说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听到这话，顾成辉苦恼不已“我跟老左都说好了改天带他两见一见的”。“那你就说你儿子已经有女朋友了，刚交往不久，之前也一直没说”。“小德跟那个是真成了吗？”

顾成辉问完，又试探性的建议道“其实老左闺女也不错，我见过，学习不错，有礼貌，长得也好看，至于家世你应该清楚”。“那有什么用”林素摇摇头“这事得看小德愿不愿意，如果没有大何，我倒没意见，但现在他既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能怎么办”。说完，林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是想让小德选个家世好，门当户对的”。“这不好吗？”

顾成辉反问。“我跟你说，你还是不要瞎掺和为好，你不了解小德的性子，我可是很了解的，你儿子性子倔的很”林素说到这想起一事“朱老板还记得吧，朱荣，就他那大儿子，现在三十七了还没结婚，知道为什么吗？”

顾成辉自是不知，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多半是真的，以前他大儿子年轻的时候喜欢一姑娘，不过那姑娘家比较穷，朱老板和他老婆都不满意，想着撮合自己儿子和一个生意伙伴家的闺女，就用了一点手段把那姑娘弄走了，也就是跟他儿子分手了，具体的怎样一个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呢一开始是瞒着他儿子的，后来他儿子知道了，就因为这事，赌气，说什么一辈子不娶老婆，现在三十七了，还单着”说到这，林素又警告道“朱老板还好，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指望不上了还有小儿子，你顾成辉不一样，就这么一根独苗，如果小德也一辈子不娶，那你就完了，这辈子别想当爷爷了”。“当然，你能让小德自己喜欢上老左家的闺女，这也是好事，不过你可别乱掺和 ”。等了许久，见他一直没说话，林素继续道“咱们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家世显赫，你顾成辉以前不也是个穷小子，咱家...有点像暴发户”“什么暴发户”顾成辉一听立马不乐意了“靠不正当手段或意外发财的，那才是暴发户，我能有今天全靠我自己，一没用不正当手段，二没中什么彩票”。“是是是，我说错话了”林素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点欠妥，诚心认错道。“那我呢？”

她忽地话题一转，反问道。“啊”顾成辉愣怔片刻，反应过来“那肯定也有你的功劳，多亏娶了你，我才有今天的成就”。林素一听满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你跟小德说下，让他什么时候带那姑娘回来一趟，我瞧瞧”。“现在什么一个情况还不清楚，两人六年没见了，我想的是，先让他（她）们自由发展，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带大何回来的”林素说完又嘱咐他“还有小德既然不说，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先装作全然不知情”。“好”顾成辉答应下来，老婆比他更了解儿子，听她的没错。“哎你说，我们应该多生几个孩子的，这样热闹一点，是不是”顾成辉想起之前林素说的话，两人就小德这么一个儿子，是少了点。林素撇撇嘴“又不是我不能生，这是当初你自己说的，有小德一个就够了”。“那时不一样，那时我们公司才刚起步穷，没时间，也没钱养孩子，现在不一样了”顾成辉凑过去，“要不我们现在再生一两个”。“你确定”林素一副看傻子眼神看着他。“有...什么不妥的吗？”

林素叹了口气“我们都已经四十了，我可不想当高龄产妇，也没那精力生孩子，养孩子”。顾成辉认真看了她一眼，诚心夸奖道“但你看起来很年轻啊，真的素素，你就像才三十出头的一样”。对于他的夸奖，林素很开心，笑着又道“你真的确定要再生一个，我们现在是有钱了，但生了谁带，你有时间，还是我有时间，给保姆带，那还不如不生，小德跟你不亲，就是因为你从小没带过他，一直忙于工作，再生一个，我看也差不多”。顾成辉一想，好像是这样，有些泄气。“比起当妈，我现在更想当奶奶，如果小德真的跟大何成了，早点生孩子，那多好”。林素想到自己看起来这么年轻，儿子要是早点有孩子，到时候她带着孙子或孙女出去，被别人错当成母子或母女都有可能，她看一些新闻上就有这种事情，想想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突然有点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