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李絮也看见了胡春丽手上的纸张。 她也有所猜测,便对着季子轩和季子昂兄弟俩说道:“赶紧回屋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和你们胡阿姨有话要说。”
季子轩拉着季子昂进了房间。 张坤停好车,姗姗来迟。 见状也知道这姐妹俩是有话要聊,当即道:“你们聊,我回去收拾一下。”
最近这段日子,张大力晚上一直睡在他的房间里。 现在张大力走了,他也该收拾收拾了。 李絮点了点头,等张坤走了之后,她这才看向胡春丽,低声问道:“是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胡春丽颤抖着手,将纸摊开:“出来了,你看……” 一共有两张纸,分别来自两家医院。 李絮接了过来,报告上有很多的专业名词,她看不懂。 但是最后的结果,她能看明白。 两张纸上,最后的内容,几乎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真的和你无关,当初的结果是B市的那家医院给搞错了?”
胡春丽用力的点头:“是他们搞错了,不是因为我……” 为了防止再次出错,她那天去了两个医院,分别做了检查。 两个医院给出的结果都一样,她是正常的,她的基因没有什么问题。 说着说着,胡春丽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李絮赶紧从旁边拿了纸,递给了胡春丽:“这是好事,哭什么?”
胡春丽接过纸,哽咽的说道:“姐,你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么的煎熬,自打那次从B市回来后,我就一直在自责。我时常想着,静怡她要不是我的女儿就好了。她会拥有一个正常的妈妈,一个健康的身体。”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捂住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就感觉,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了。我没有对不起静怡,不是我对不起她……” 李絮伸手,拍着她的背:“你怎么能这么想?静怡能成为你的女儿,是她的幸运,也是你的幸运。你给了她很多很多的爱,足以弥补一切了。你怎么会对不起她?”
在李絮的安慰下,胡春丽的情绪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情绪恢复之后,胡春丽想到刚才自己在李絮面前哭成那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是太高兴了,也没个人说,就到你这里来了。”
李絮安慰她:“没事,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趁着静怡放假,带着她回老家看看,你也好久没回老家了吧?”
胡春丽苦笑:“我娘去我哥那边给他看孩子去了,老家现在也没人,回去干什么呀?”
说完,胡春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该回家了。”
说完,她对着卧室喊:“静怡,出来,咱们该回家了。”
杨静怡很快就从季元元的卧室里面出来了,母女两个手牵着手走了。 李絮和季元元站在门口,目送着她们两个离开。 等杨静怡母女离开之后,李絮和季元元几乎是同时,叹了一口气。 李絮有些奇怪的看向季元元,问道:“你叹什么气?”
小孩子家家的,成天哪来那么多气可叹的? “我是为了杨静怡才叹气的。”
季元元看向李絮,“你呢?”
李絮没回答季元元的话,反而好奇的问道:“静怡怎么了?你们在房间里,都聊了一些什么?”
“杨静怡刚才跟我说,她们去医院拿结果了,她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李絮有些不解,检查的结果不是好的吗? “她担心胡阿姨会再婚,生一个健康的小宝宝。到时候,胡阿姨对她的爱,就被分走了。”
杨静怡的担忧,季元元也是能理解的。 她得了这个病,被胡春丽时时刻刻要求着要小心,不能乱跑乱跳,更不能受伤。 这就相当于是时时刻刻提醒她,她是一个病人。 在这种情况下,杨静怡产生自卑的心理,是难免的。 人一旦开始自卑,就会害怕被抛弃,害怕不被爱。 即使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她也会害怕会有更好的人来代替自己。 当然了,这是站在杨静怡的角度。 李絮和她不同,她站的是胡春丽的角度。 她低声说道:“傻孩子,胡阿姨的爱怎么可能会被分走呢?她是静怡的妈妈,她会永远爱静怡的。就像我,会永远永远爱你们三个的。”
说完,李絮拉着季元元的手:“走,咱们回家!”
季元元笑,用力的点头:“嗯,回家!”
……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五口就收拾好了,前往市里。 说起来,这还是孩子们第一次来市里。 S市,是个县级市。虽然也叫做市,可是本质上是个县城。 W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区。 所以,在繁华程度上,S市和W市是根本没法比的。 马路上,车水马龙。 季子昂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到处都感觉很新奇。 这里的马路没有S市宽,但是马路上的车却比S市要多得多。 还有四周的楼房,看起来都很新。 张坤按照地图,很快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博物馆。 他们参观的这是一个历史博物馆,季子轩对里面的东西十分的感兴趣,每一件物品,他都要停下来,仔细的观看。 季子昂和哥哥不一样,他只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哥,你看这幅画,画的好可怕啊。”
季子昂忽然间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对季子轩说道。 听着季子昂的话,季子轩他们也都看了过来。 李絮也被画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画?怎么这么吓人?”
画上的人都是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 季子昂知道哥哥见多识广,又问:“哥,这是谁的画?怎么下面没有注释呀?”
博物馆的每一样东西下面,都带着详细的注释,而这幅画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工作人员拿走了吧。”
李絮随口解释道。 季子昂看向季子轩,眼神中满是好奇。 而季子轩,脸上的表情则有些尴尬。 片刻之后,他低声道,“我不知道,我没见过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