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没有回答,见被发现,立刻转过身,踩着屋脊,轻巧的身体在夜色里几个闪跳,奔驰而去。 暗卫紧紧追赶,在半盏茶后,追赶上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两人在街上打斗起来。 暗卫出身皇宫,历经无数厮杀,黑衣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没一会,便被踩在地上,蒙面的黑布也被拽了下来。 如果桑烟在这里,会认出他是父亲桑坤的近卫段洋。 “你到底是谁?”
暗卫反折着他的双手,踩着他的后背,喝问:“你监听姜家,想干什么?”
段洋脸贴着地面,喘着粗气,狼狈反问:“你自己不也在监听姜家?你又想干什么?”
“手下败将!你有问的资格?”
暗卫狠狠跺了段洋后背两下。 段洋疼得面目狰狞,却也有傲骨:“呸!少瞧不起人!我劝你少管闲事!我背后可是有人的!”
暗卫也猜出他是为一些大臣办事,就问:“什么人?你为哪个大臣办事?”
“你不配知道!”
段洋对桑家还是很忠诚的,头一扭,闭嘴不说了。 暗卫见他嘴硬,便押他去了皇宫。 段洋到了宫门口,心里慌乱之余,也有了猜测:“你是为皇上做事?”
暗卫冷冷道:“自然,我乃皇上身边暗卫晏通。”
段洋听到皇上,便想到了桑烟,立刻说:“一家人!一家人!你快放开我,咱们真的是一家人!”
晏通:“……” 他半信半疑:“一家人?你是谁?如何证明?”
段洋想了下,还是说了:“你既然是皇上身边的暗卫,那肯定知道桑主子吧?桑主子是认识我的。你可以带我去见她。”
晏通也是奉桑烟之命办事,听到这里,便带他回了龙禅寺。 龙禅寺 已过三更天。 桑烟早入睡了。 房间灯光也灭了。 晏通见此,便没吵醒她,而是将人捆绑起来,按着跪在了房门前。 于是,桑烟一大早出来做早课,就见段洋苦着脸,跪在院里。 “咦?”
她惊愕,不解地看向旁边的暗卫:“这是什么情况?”
晏通跪下解释:“回桑主子,您昨天让我盯着的人是姜家二公子,也就是翰林院大学士姜重玉的弟弟姜重礼。为了打听他更多事迹,就在他屋顶上多听了会,结果就撞上这人了。他在监听姜家,疑似为朝中大臣办事。我本打算押他去皇宫,交由皇上处置,结果他到了皇宫门口,说是一家人,还说您认识他。”
桑烟确实认识他。 但她宁愿不认识! 这个桑坤,还真是不安分,竟然派人去监听朝中大臣! “我父亲派你去的?”
桑烟看着段洋,询问道:“他又想干什么?”
段洋自不会傻傻说去找姜重玉的把柄,就半真半假说了:“也不干什么。就是老爷听了些姜重礼的传言,说他一个大男人怀孕了,就很好奇,让我去打听下。”
桑烟听得皱眉:那怪人……怀孕?不是得怪病?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女扮男装? 她想着,看向暗卫:“到底怎么回事?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晏通没隐瞒,如实说了:“那姜二公子失魂落魄下了山,直奔河水而去,想着投河自杀。您让我盯着他,我便出手救了他一命。不想,他晚间时候,又割腕自杀了。还好救治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惊动了姜大人。姜大人询问他身边伺候的 “大小姐,能给属下解开吗?”
段洋被绑着,还跪了大半夜,满身疲累疼痛,都感觉自己要废了。 他等不及桑烟主动开口给他解绑,就出声提醒了。 桑烟回过神,看他一眼,想着他身后的桑坤,皱眉问:“你说实话,父亲是不是想找姜大人的茬?”
桑坤这么胆大,都开始迫害同朝官员了? 那五十杖还没把他打清醒吗? 好气! 要气死了 这人简直是作死啊! 段洋看出桑烟不高兴,不敢多说,只道:“属下奉命办事,并不知老爷心中想法。”
桑烟听得冷笑:“你不知道?我看你是想去皇宫,尝尝慎刑司的手段?”
段洋:“……” 他低着头,不敢说实情背叛桑坤,只是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桑烟见此,也不放人,而是吩咐暗卫:“你去桑府一趟,请我父亲来领人。”
她必须见桑坤一面了。 * 桑坤趴在软榻上,被抬去凉亭,赏着满池荷花,听着动人的琴曲。 漂亮丫鬟还在喂他吃水果、点心。 好不悠闲自在。 晏通就是这时候来的:“在下暗卫晏通,奉皇上之命保护桑主子,如今,来替桑主子传话,让您去龙禅寺一趟。”
桑坤听得皱眉:“我这个样子,她不说来看我,让我带伤去看她?”
他对桑烟没能让自己免于刑罚还是不满的。 如今桑烟这派头—— 罢了,有宫中贵人的气场,也是好事。 “可知是什么事?”
他摆上笑脸,招呼他坐下用茶,想着打听下消息。 晏通不吃这套,冷声说:“大人去了便知。”
桑坤:“……” 去便去吧。 他让人收拾马车。 马车很大,也很豪华。 足以容纳一张软榻。 桑坤还是被抬进马车的。 等到了地方,被抬进寺庙,甚至抬到了桑烟面前。 “哎呦呦——疼死我了——哎呦呦——活不了啦——” 他远远开始耍苦肉计,龇牙咧嘴、嘶嘶抽气。 不知情的以为他是才受了重伤。 桑烟得知他到了,就出来迎接,看到他这么装模做样,心情很复杂:这是几个意思?在女儿面前玩这些小把戏,也不讲究形象,分明是为老不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