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红着脸,不像是作假,便去解开她手脚的绳子。 “阿烟,不可以逃哦。”
“这是深山,又是晚上,豺狼虎豹很多,你是聪明的人,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他叮嘱两句,丢她一个罐子,退出了屋子。 桑烟看着破口的罐子,羞耻的很,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将就了。 她解决好,也不跟他说,就麻木地坐在椅子上。 如果可以,她当然想找些东西防身,甚至袭击江刻,可江刻怎么会留下这些东西呢? 这木屋应是猎户废弃的居所。 她上午一醒来,就在这里,而江刻也已经收拾好了觉得有危险的东西,不给她一点出手的机会。 “你好了怎么不喊我?”
江刻估摸着时间,推门进来,见到她,询问一句,拿出了绳子,准备继续捆着她。 桑烟忙装柔弱:“我饿了。你不是打了猎物回来?弄点吃的吧。我自己吃,你别捆我了。你看,我手腕都有血痕了。”
在她雪白的手腕上,几道血痕尤其显眼。 江刻看到了,却是说:“这血痕说明你不老实。阿烟,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指望我心疼吗?”
他的脑回路不一样。 起码不像贺赢的恋爱脑。 如果是贺赢—— 她想着贺赢对她的温柔与纵容,就更讨厌他了。 但讨厌他,还得劝他:“江刻,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你出身尊贵,风华正茂,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呢?”
一旦贺赢查清是他搞的鬼,他的家族都得受到连累。 “你想想你的家人?你这是把他们往死路上推。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自私?好,我承认我自私,你伟大,那你能不能伟大地分点爱给我呢?”
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桑烟气笑了:“你真是、真是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的江刻又把她的手脚绑住了。 因为在深山,远离人烟,也不怕她叫喊,就没堵她的嘴。 桑烟得以继续说:“你这样,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
江刻抱她到床上,动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沉重:“阿烟,现在,你喜不喜欢我,都不重要了。”
桑烟反问:“那什么重要?”
江刻伸手摩挲着她的眉眼,目光痴迷,笑道:“你在我身边最重要。”
桑烟:“……”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她的表情是不可置信又匪夷所思。 江刻不想看,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 桑烟立刻躲开,神色惊慌:“你别碰我。”
她都忘了江刻是个男人,对她会有欲/望了。 后知后觉的恐惧这才漫上心头。 江刻看清她的恐惧,莫名觉得烦躁,也没再吻他,转身去收拾猎物了。 他打了一只灰色野兔,剥开毛皮,在外面架火烤上了。 没多久,香味就传了进来。 桑烟早饿了,一闻到肉香,肚子就咕咕咕叫了起来。 江刻像是心有灵犀一样,走进来,笑说:“饿了吧?可以吃了。”
他抱她出去。 草地上铺着他的外衫。 他放她坐下,扯下一个兔腿过来。 桑烟看着香喷喷的肉,举起被捆绑的双手:“你快给我解开。”
江刻不理会,坐她身边,一点点撕扯兔腿上的肉,喂她:“张嘴。”
桑烟:“……” 她不想被投喂啊! 但不接受投喂,似乎就要饿肚子。 江刻没有要给她松绑的意思。 桑烟气道:“我有手,我自己吃。你这样,我不习惯。”
江刻温柔一笑,言语却很强势:“你最好习惯。以后都得这么吃。”
他喜欢投喂她。 当她张嘴咬食。 他感觉好极了。 她就像动物的幼崽,软嫩无害,依赖着他、讨好着他。 他不会看不见她。 也不会像在龙禅寺那样,听她说那些无情的话。 只要他想,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甚至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但他目前在逃命,也怕刺激到她,逼得她自伤,沿途寻医也不方便,且忍忍好了。 桑烟没看到男人眼底的欲色,正皱眉吃着兔肉。 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让他觉得她没骨气。 所以他才敢这样一再放肆。 可如何硬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做。 绝对的武力、绝对的弱势之下,她只能顺其自然。 “我渴了。”
她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他听了,去拿了水袋,喂她喝水。 她吃了肉,殷红嘴唇蒙上一层油光,显得特别诱人。 江刻咽了下口水,继续投喂。 他的手指渐渐沾了一手的油腻。 下一刻 桑烟:“……” 她觉得受到了羞辱。 “江刻,你别欺人——” “呜呜——” 她气得去咬。 没成功。 “乖一点,阿烟,我不想使用暴力。”
桑烟:“……” 人在屋檐下。 人在屋檐下。 她这么安慰自己。 “我还没吃饱。”
她试图转开他的心思。 江刻见她识趣,又恢复了温柔:“好。”
他继续喂她,也继续像刚刚那样撩她。 桑烟又气愤又委屈,后面咬着唇,不吃了。 江刻才收敛了:“好,不闹你了。”
桑烟眼泪汪汪吃着肉,吃完,也不跟他说话。 月明星稀。 篝火烧得人烦躁。 她出了汗,想洗澡,又怕洗了澡,勾得他动了歪心思,只能忍着,难受的又想哭。 贺赢在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她想他。 好想他。 江刻吃完剩下的肉,洗了手,抱她回屋子。 不一会,弄了盆热水过来:“你先简单洗洗,等进了清州,我找人为你梳洗。”
桑烟点了头,伸手过去,让他松绑。 江刻解开后,退出屋子。 夜阑人静。 不时响起几声虫鸣。 他估摸着时间,喊她:“阿烟,你好了吗?”
桑烟很怕他突然闯进来,所以是速战速决的,这会已经洗好了,但没理他,而是坐在床上,想着怎么脱身。 江刻要去清州? 清州在什么方位? 南还是北? 西还是东? 她是个方向感迷糊的,也不知现在所在什么地方。 哎,早知如此,就该把大贺疆域图看一遍了! “咯吱——” 江刻推门进来。 看她洗好了,不理自己,也没说什么,端着水出去了。 等再回来,手上拿了纸笔,放到了桌子上:“写吧。”
桑烟皱眉:“写什么?”
江刻说:“写你心中早有人,不想入宫为妃,求皇上放了你,还你自由。”
桑烟一听,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忍不住讥诮道:“我便是这么写了,你觉得他会信吗?江刻,你这么自欺欺人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