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没看到，而是你没仔细看，”楚凌帏邪笑道，“那天我可是让你看清楚协议的内容，你说不用看了，反正这辈子都会待在我身边做牛做马，但你没想到我会让你做我的情人……”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样子，林小芸气得快要爆炸了，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楚凌帏，你居然挖坑让我跳。”

“是你要跳的，我又不是没提醒你。”

楚凌帏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林小芸一时语塞，“我宁可做牛做马，也不要做你的情人。”

楚凌帏静默了几秒钟，“这就是你考虑之后给我的满意答复？”

林小芸扬起下巴，“没错！”

“那你是要做我的老婆了？”

“谁要做你老婆？”

林小芸眉头紧皱，一脸愠怒道，“楚凌帏，你到底有没听懂我说的话，我愿意待在你身边报答你，但绝不会做你的情人，你的老婆……”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楚凌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逾越我们之间上司跟下属的关系，我也不想以后再见面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我还是想跟你做朋友的，最简单的那种，以后再见不会那么尴尬，还有话题可聊……”除此之外，他是董事长，理事长，如同王者一般高高在上，而她以前虽生活富裕，也算半个千金小姐，但经历了家庭变故，她跟其他普通女生没两样，跟他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更不可能走到一块。楚凌帏静默地看着她，明白她的意思，缓缓松开她，“就当我没说过这个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林小芸在心底吁了一口气。“录音我会删的。”

楚凌帏拿过她手中的手机，出了她的房间。其实也没什么备份录音，刚才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房间里顿时安静起来，林小芸看着落地窗外晴好的天气，但心情却没有像外面天气那般好，反而有点郁闷又有点怪异。林小芸也没想那么多，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就上班去了。楚凌帏的车子还在楼下，林小芸也没有去叫他，独自一人坐公交车回公司。楚凌帏下午没有来公司，林小芸因为心烦气躁，一直无法静下心工作。原以为跟他说清楚，一切都会像初次那样正常运转，可后来发现并不像所想得那么简单，因为有些东西已经悄然走进自己的内心深处。“小芸，你还没走？”

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林小芸猛地回过神，抬起头看到周秘书，又瞥见人去楼空的董事办，这才意识自己连下班的时间都忘了，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等下就走。”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周秘书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高烧啊！”

“我最近两天不知道怎么的老失眠。”

林小芸一边关掉电脑一边收拾桌面上的东西说道。“那就赶紧找个男朋友，这样就不会失眠了，而且睡得特别安稳。”

周秘书向她支招。林小芸笑了，见她这几天满面春风，将话题移到她身上，“你有男朋友了？”

周秘书面色微微泛红，“最近相了一个，还可以，正在交往当中，你也赶紧相一个吧！”

之前陈希就想介绍男朋友给她，因为不想给楚凌帏增添麻烦，她后面婉约拒绝了陈希的好意，现在仔细想来，才知楚凌帏别有用心。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得喜欢她，还是想要跟她开个天大的玩笑，看她措手不及的样子？“我先走了，他今晚约我出来吃饭，看电影……”周秘书一脸开心，转身离开了。偌大的董事办里，只剩下她一人，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心烦意乱。她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皮包下班回楚家。陈希回来了，正在厨房里，林小芸还看到宋初微，走了过去，微讶道：“宋总，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拿些东西的。”

宋初微挺着大肚子，回以微笑，她知道林小芸在楚家当佣人，看到她脸上没任何惊讶之色。林小芸没问拿什么东西，见陈希正往沙锅里倒熬好的鸡汤，忙上前帮忙。“初微，这些是轩轩的衣服和玩具还有书，我都整理好了。”

楚凌帏拿着几纸袋的东西走了进来，看到林小芸回来了，怔了一下，但视线很快落在宋初微身上。林小芸没怎么看他，在旁帮忙着，即使如此，她仍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尴尬的气氛。“这么多？”

宋初微有点不好意思，“轩轩的东西，家里堆成山，你们下次送些吃就行了，这些别再送了。”

楚凌帏笑了笑，“我帮你拿到车上。”

宋初微点了点头，楚凌帏拿着东西到车上。林小芸偷偷瞥了他一眼，手却一摆，啪的一声不小心打烂了一只碟子，她慌忙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别用手捡，小心划到手。”

陈希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小芸嘶的一声，食指被划伤，一抹鲜血溢了出来，陈希紧张道，“赶紧去清理一下伤口，别让它感染了。”

林小芸起身出了厨房，刚好撞到从外面回来的楚凌帏，与他目光交错，立即蹭蹭跑上楼去了。楚凌帏神色清冷地看了一眼她匆忙的背影，然后走进厨房，看到陈希正在清理地上的碎片，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打破东西了？”

“小芸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刚才就把一只碟子打碎了，还划伤了手。”

陈希一边将碎片倒入垃圾桶里一边说道。楚凌帏心头一紧，微蹙眉头，陷入静默。宋初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凌帏，你出来一下。”

楚凌帏回过神，跟她走到厨房外面，没有问她叫他出来有什么事，等着她接下去说。“你跟小芸是不是在交往？”

宋初微突然问道。刚才在厨房里，她看到林小芸看楚凌帏的眼神有些怪异，他出去后她就开始打破东西。加之公司也在谣传林小芸“上位”之说，她也觉得他们之间有关系，不然他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对如此她尽心尽力。“没有。”

楚凌帏否认道，之前无论他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她都与他保持距离，他理解她为何这样。因为他之前试探过她一次，她对他有所提防，觉得他说得每句话每件事都像是在开玩笑，他也有点无奈又无语。“没有？”

宋初微不相信地看着他，“可我看到她刚才看你的眼神有点怪异，以为你们正在交往中……”楚凌帏轻轻地笑了笑，宋初微看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林小芸道：“虽然我不了解她，但我觉得她还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楚凌帏回过头看向走过来的林小芸。宋初微看了看他们两人，重新回到厨房帮陈希的忙。外面只剩下他们两人，目光交错之后，林小芸也向厨房走去，楚凌帏突然叫住她，“你手没事吧？”

林小芸看了一眼贴着创可贴的食指，之前就被玻璃划伤过，这次又伤，而且伤口还有点深，流了不少的血，她淡淡地回答道：“没事了。”

“之前还有今天中午跟你说的话，其实我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看到她因为他心神不宁，楚凌帏也有点抱歉。林小芸挤出一抹微笑，“我都不记得你说过什么，我这人有时候记性也不是很好。”

她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一直想着他说的话，他对她做过的事，一旦安静下来，没事做的时候，脑袋就会发了疯似的去想这些事。楚凌帏听到她这么说，明白地点了点头道：“等下帮初微拿东西到车上，然后记得泡杯咖啡到书房给我。”

“是。”

林小芸微微低着头，双手交握，拇指正在扣着另只手背上的肉，她一紧张或是不知所措的时候，手上的小动作就会特别多。楚凌帏上楼去了，林小芸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帮宋初微拿着沙锅放进后备箱，关上后备箱，站在陈希身后，目送宋初微离去，她才再次回厨房泡了杯咖啡到书房。站在书房门前，她咬了咬下嘴唇，举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进来！”

里面传来楚凌帏冷冰冰的声音。林小芸推门进入，看了一眼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的楚凌帏，将咖啡放在书桌前，恭维道：“楚董，你的咖啡！”

“嗯！”

楚凌帏没有回头看她，嘴里低沉的回应道。林小芸转身出了书房，在关门之际，她有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落寞，是在想他前妻，还是想其他的？她也不敢多猜测，关上门下楼去帮陈希，七点钟晚饭的时候，她又一次走上来，这次书房的门没关，虚掩着。她敲了两下门，没有任何回应，她轻轻推开门，不见楚凌帏的踪影，“楚董，楚董……”“你找我？”

身后传来楚凌帏冷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