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玖元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虽然沁儿看起来天真无邪,可殷玖元并非就为此而迷惑了,他是何种精明的人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刚才那一幕,他从开始就没有怀疑过文萄会狠毒地将药瓶掉地上,他相信文萄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沁儿竟能孤注一掷地赌上自己的命,可他也明白绝对不是文萄起了坏心。他为什么要让文萄道歉,那是因为他敏感地觉察到沁儿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不喜欢文萄在这里被打扰,他只想给她一处安宁,保护着她和孩子。而沁儿来这里,恐怕也不是只来探望的,因为她和文萄毫无交情,又未经他许可,又什么可探望的?殷玖元让文萄道歉,就是让沁儿误以为他是偏向于她,这样,她来这里的目的也该达到了,段时间之内不会再来骚扰文萄了。殷玖元会抽个适当的时间把沁儿送回她父母身边。而他的这些心思,文萄不知道,现在,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殷玖元以前送她的迷你熊,在发泄呢。“让我给她道歉,我讨厌你,没想到你这么可恶,昨天还和我亲热,今天就这么对我,还抱别的女人抱那么紧,我打你,打你,打你!”
文萄愤愤不平地用手拍打着迷你熊,嘴里念念有词,那生气又可爱的样子,让悄悄站在门边的殷玖元不禁心里又柔软了几分……“打够了?累了就休息一下。”
殷玖元慵懒的声音响起,文萄一惊,糟糕,他都看见了吗?那又怎样,谁让他那么可恶的!殷玖元一边解着衬衣的扣子,一边走到她跟前,坐下来,凝视着这张素净清丽的面孔,她的气恼很明显地写在脸上,这个女人,一定憋得很难受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将她圈进自己怀里。她小小的挣扎,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心安抚,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在她头顶响起:“觉得委屈了就打我吧,打迷你熊解不了你的气。以后记得,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要让不熟悉的人进来,我不想有人打扰你,影响你……”文萄停止了挣扎,机械式的一动不动,他这是在安慰她吗?她没有听错吧?见她不做声,殷玖元知道她还在别扭着,这个女人啊,不知道是中了她什么蛊,他每次想对她狠心一些,无奈偏偏都是事与愿违,到头来都狠不下去。而今天,要是自己不把一些事向文萄解释清楚,估计她这气是很难消了。“我知道药瓶的事不怪你,让你道歉只是权宜之际,沁儿是我妈妈安排来我身边的,她是我亲生父亲的结拜弟兄的女儿,所以我一直把她当成妹妹。”
“什么?妹妹,不是未婚妻吗?”
文萄再也装不了无动于衷,低低地惊呼一声,微微抬了一下头,她的头顶刚好就在他的下巴的位置。殷玖元一愣,随即想到,她那天在酒会一定是听到了沁儿谎称是他未婚妻的事了,怪不得这几天总感觉她爱给他脸色看。“如果她真是我的未婚妻,你会开心还是伤心呢?”
殷玖元的声音很轻,带着压抑和不确定。“我……是我先问你的,你不要耍赖,快点回答我,她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啊!”
文萄急了,也不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紧张,小脸上,眼眸里,都满满写着她的焦急,她在他面前,始终是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殷玖元低头,看清楚了她的表情,心里一阵惊喜,吻着她的发顶,语气也变得越发轻柔:“瞧你这么急,原来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对吗?我现在就很慎重的告诉你,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对我来说,她只是妹妹。”
文萄的一颗心总算塌实了,心里乐开了花,控制不住地笑了,笑得很开心。可刚笑了两声又突然停下,小脸垮了下来,撅着嘴,很不满地说:“她那么年轻漂亮,象个洋娃娃似的,哪有男人会不动心的,再说了,你敢说你感觉不到她喜欢你吗?”
如此带着些许撒娇和酸味的话,文萄不经意地说出,殷玖元听得虎躯一震,她是在吃醋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种久违的甜蜜的感觉,在这个刚强的男人心里瞬间荡漾开去……在这间爱的小屋里,有着太多文萄和殷玖元的回忆。他一直没告诉过她,为什么买下这里,除了这里有他小时候一些珍贵的回忆,也有着与她之间最美好甜蜜的时光。在每个思念她的日子里,他就靠着那些记忆里的片段撑下去,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一直维持着原样,他睡在这张承载着两人无数次温存的床上,他才可以安慰自己说,这里还有她的味道,仿佛她还不曾远离。“沁儿喜欢我,那是她的事,你难道以为我是那种看长相就想和女人上床的男人吗?你乖乖的,安心地呆在我身边好吗?相信我,我会保护你和孩子。”
殷玖元轻柔的语气象羽毛拨弄着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象受到他的鼓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不愿意去想太多不愉快的事情。这样被他抱着,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让她贪恋不已的味道,她就能暂时忘记过往的伤痛,忘记那些离开他的日子里所承受的一切。“明天,我让付寻替你看看脸上的伤疤,好吗?”
文萄闻言一惊,猛地抬头望着他,他竟然注意到了吗?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平时她的头发就能挡住那道疤,他是怎么看到的?“你……看见了?那你……是不是嫌我丑?看着很恶心对不对?”
文萄其实说得太夸张了,那个疤痕虽然存在,却不是很明显,更谈不上恶心,可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有些东西都会被无形地放大。殷玖元轻抚着她的黑发,眼神里满是宠溺地道:“其实我是不太想你把那道疤治好,因为,那样多少会抵挡住一些觊觎你美貌的男人,可我又不能太自私,你虽然不说,可心里一定是想能恢复到以前,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