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双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想法竟是这般的惊世骇俗,他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难以接受这般的玉儿,他真的很难相信说出这番话的竟是那个端庄,美丽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晕眩。玉儿见自己的儿子有些僵硬,估计被她这般开放的语言惊愕住了,她的心里一直在偷笑着……此时只想快点唤回文无双的魂儿。她自是还有些别的问题想问无双的。于是便用力的在文无双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文无双闷哼一声,身体明显的晃动了一下,似是受了很重的伤,对于文无双,玉儿对他的武功还是很有自信的,究竟何人能伤得了无双。玉儿自知自己没用几分力气,所以见到有些站不稳的无双,心底一片竟然有些慌乱,便直接从后面扒下文无双的上衣,露出整个后背,只见一个深紫色的掌印,可见下手之重,可以一见到这个掌印便脱嘴而出:“禹城打的啊?”
玉儿自是知道自己小儿子的脾气的,这一下怕是旁人生生接下这一掌要丢了性命吧,玉儿轻轻抚着那个深深的掌印,这么狠的招式,他竟然真的打了下去,难道他们直接的兄弟之情已经变的这般浅薄了么?为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气氛,玉儿便半开玩笑的说:“哎呦,文无双啊,你四弟这哪是生你气啊,这是简直就是要你的命啊。”
玉儿轻巧地转到文无双的面前,眉眼中都是一副笑意,她捏着文无双的下巴:“喏,喏,我儿子这长的多俊俏啊……要我说啊,你这掌挨的不亏,就是下手重了点,毕竟春光无限啊,是不是啊?”
玉儿见文无双憋红的脸,直接笑弯了腰。笑着笑着便哭了,她的内心不知是何滋味,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她缓缓的帮文无双拉上衣服:“还痛吗?定然是很痛的吧,可他就算生你的气,亦不该下这么重的手啊,你看看都是深紫色的了,这该是多大的力道啊,你四弟真的是太过分了。”
玉儿眼光瞬时就黯淡了:“无双,现在的禹城已经不听我的话了,看来对于改善你们的关系,母妃自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我真的不知道这孩子的恨性如此之大,竟然如此的看重得失,他这样深的城府和这般偏执的性格,怎么能叫我放心的下啊……”如果说文语幽的父爱有着帝王的猜忌和谋算,那么玉儿的母爱则是真实而深沉的,虽然平时的玉儿并不言语,但是她真的是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着亲身骨肉相残,对她来说是多么的残忍的事情,内心该是怎么样的痛楚,才能做到这般的处事不惊,并且能够冷眼旁观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啊。她的内心一直有一杆天平,她一直努力的保持的平衡,不想偏向任何一方,不想这般草率的下任何决定:“无双,我从小你让你谦让禹城,你心里应该也对母妃有所怨言吧,其实我知道有些时候对你是不公平的,可是你每次都能在所有事都平静或是绝处之时峰回路转,然后脱颖而出。也许这才是禹城真正埋怨你的原因吧,也许当时我不是这般让你忍让,让你收敛你的才华,或许亦不会是今日的局面吧,其实这些都怪我。”
“母妃,你不要这样。”
他轻轻擦拭着玉儿脸颊上的眼泪。“孩儿不痛,因为那日孩儿确实惹恼了四弟,一时自己也失了分寸,所以自己下手也是重的,四弟才会招招险峻,因为父皇突然出现孩儿先于四弟看见便停了手,只是四弟没有收住手罢了,孩儿不怪四弟。”
文无双轻轻将自己的母妃拥在怀里:“您是天下最好的母亲,我们儿时您为我们遮风挡雨,我们现在长大了,还要为了我们劳神费力,您的苦心我想禹城自是明白的,他的心里也时刻想着您,不然怎么会一知道你得了风寒便来看您了呢,比孩儿来的还早呢。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父皇该责怪我了,您还想孩儿受罚么?”
文武双轻柔的帮着玉儿抹掉泪花:“看,多么漂亮的人儿,多亏了母妃,我跟禹城才能这般英俊不是?”
玉儿听文无双这般说,终于破涕为笑了:“你啊,好像真的什么事在你这里都能够解决的很好。”
“您也不看孩儿是谁的孩子了,母妃的两个孩子都是最优秀的。我相信终有一天禹城会对孩儿释然的。”
玉儿摸了摸文无双的脸,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嗯,我相信你。”
文无双看着玉儿,将她拉到她原本坐着的靠椅上:“母妃,您坐,儿臣除了想看看您的风寒有没有好以外,还有件事想让母妃帮儿臣定夺一下……”玉儿没有半刻的迟疑,便斜倚在靠椅上:“快说来听听。”
文无双快速的走至营帐外看了看,见四处无人才又返回,坐在玉儿的身旁,小心的说道:“母妃,今日早晨,父皇找我谈话,从言语间可以感觉,父皇对四弟已经有所怀疑,毕竟禹城现在有些冷漠,而四弟最近的举动也确实令人生疑,您是知道的,虽然我和他是兄弟,但是他却丝毫也不信任我,更别说得知他在谋划些什么了。父皇让我监视四弟,所以才把我安插在四弟的身边,说是增加我们之间的感情,化解我们的矛盾,实则是叫我监视着禹城,看他可有任何越矩的行为,现在我与四弟可谓是朝夕相处,他肯定对我更加警惕。想要从他那里打探出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唉,我只希望你四弟不要有什么动作,他偏执又不听劝,真是不知道能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万一被你之外的人抓住了把柄,那就更加麻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父皇,文显仅仅因为收买群臣,现在还被关在都城的大牢里,你四弟为何就不能叫人省心呢?”
玉儿满脸愁容的望着无双,一脸的无可奈何。“那是五弟咎由自取,让人抓到了把柄,可是四弟是何等精明,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抓住把柄的,这点你大可放心,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四弟定是策划周全的,否则父皇亦不会只叫我监视着他的举动而不采取任何行动……”无双机警的倾听了下营帐之外之外是否有任何动静,觉得安全之后才缓缓继续说道:“您还不知道一件事吧,就是这次商朝和亲的长安公主遇刺的事情。”
文无双见玉儿没有回应自知玉儿还不知晓便接着说下去:“其实这次遇刺,是四弟精心安排的,他们原本打算行刺商朝的和亲队伍,把此次的行刺嫁祸给齐国,从先前四弟前去商朝提亲,他就已经策划好了。因为那次商议我也在场,我本是想阻止的,但是那时只想着也许能借此机会拉近些与四弟的距离,可那也是近百条人命啊,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后悔极了……”文无双叹息着:“此前他已和父皇商量过,可是父皇觉得并不一定可行,但是又觉得是一次机会,便也没有出言制止,于是四弟便带着亲信前去伏击和亲的队伍,那近百条人命啊……”“那这次禹城在迎亲之日没有回来也和这件事情有关咯?”
玉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文无双,她怎么也不能理解禹城为何会这样做。“嗯,是的,因为禹城回来的时候自以为处理的很好,他以为他把和亲队伍里所有的人都处理了,包括长安公主,可是过了几日却不想,他的亲信都没有回来,加上父皇的责怪,所以他才会返回刺杀和亲队伍的地址去查看吧。所以才会晚了迎亲的时间。”
文无双一字一句的对玉儿解释着。“那长安公主知道刺杀的她的是谁么?”
玉儿立刻明白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她在禹城的营帐里发现了黑衣,又得知禹城半夜回营,便想去与禹城对峙,幸亏儿臣及时发现,制止了长安,如果她真去与禹城对峙,就禹城那脾气不知又要闯出什么事端,原本她也只是怀疑,却不想禹城突然闯了进来,加上昨日儿臣与他交手,长安这么聪明自是已经知晓了。”
文无双并没有将长安夜探大营的事告知玉儿,只是一带而过,怕在引起别的疑问。无双见玉儿并没有打断他便继续说着:“如今长安对禹城怕是多有戒备了,而昨夜父皇怕是也看出来些许端倪,加上禹城对父皇有些不敬,便更改了和亲事宜,所以长安并不会直接嫁与禹城,而是预备的太子妃,而父皇明确的说太子人选将在我与四弟之间选出。此话一出,无疑,更加加深了禹城对我的防备和警觉,更会把我看作他的对手,想要拉近之间的距离,怕是更要难上加难了,所以再以忍让都方式抵消禹城对我的猜忌已是更加不可能了。所以儿臣有一计……”玉儿急忙打断文无双,可见已经是心急如焚了:“这可如何是好?何计?你快说与母妃听,母妃现在可是焦急的很啊。”
玉儿焦急的拉住文无双的手:“你快说,我听着呢……”文无双见玉儿这般的急促,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想必长安已经知晓禹城就是刺杀和亲队伍的人,定是满心的怨恨,所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打探禹城的计划。而长安是十分聪明的,这般短短的时间便以发现我与四弟之间的隔阂,今日已经尝试着挑拨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了,而禹城似乎有些着道……”玉儿觉得有些吃惊,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可见这个长安内心亦是十分缜密的。玉儿的脑海里浮现出长安那张令人惊羡的小脸,又细想了下文禹城的行为,从刚才文禹城的话语中,亦能感到,文禹城对文无双对长安的行为亦十分在意,可见文无双的分析是正确的,真不知道文禹城提出的这次和亲,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弊啊……玉儿抬了抬手,示意文无双继续说下去。文无双继续缓缓的说道:“而且儿臣发现,禹城对长安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刺杀长安,按照正常的分析,他见到长安没有死,应该是惊愕和愤怒的,可是从昨夜禹城的行为来看,他只有丝毫之间的恍惚,却对我庞然大怒,甚至做出这般过激的反映,可见,四弟对长安亦有着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