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西的睿王府中,灯火通明,但是确实静的出奇……忽然两道黑影闪入书房,屋内的人正背身看着一卷不知名的书卷,虽知有人但并未回头:“我叫你们打探的消息怎么样了?”
声音清冷,却处处威严。那两道黑影听闻背对他们的人有了回应,便立刻单膝下跪:“禀主子,据我们的观察,四皇子已经进城。”
“那现在何处,身边可有他人相伴?”
“这……主人,四皇子进了醉梦楼,同行的还有一位相貌清秀的公子。”
那人听闻,身躯忽然僵硬了下,转身而对,将书卷放在书桌上,露出一张俊朗非凡的脸:“文禹城,真是胡闹,回了都城也不回宫复命,邢风,邢雨你们下去吧。”
那两道黑影迅速消失了,瞬时不知踪影。“倾城,这几日你还好么?”
文无双那双冷厉的眼睛终是浮上了些许柔情……这边的醉梦楼里仍旧一番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奢靡景象……转眼他们就已随月娇到三层,月娇一个转身就似无骨的柔软,瞬间便飘至了那耶律公子的身侧,千娇百媚的样子,轻轻的攀附在他的臂膀上:“耶律公子久等了,刚才月娇舞的还精彩么?”
只见那男子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亦不言语。一晃肩便脱离了月娇,他从文禹城步入醉梦楼就一眼注意到了这个文禹城身边的人儿,俊秀的脸脱俗绝尘又透露着清丽,那眼睛迷离着风情却又是如此的清晰透彻,男子不会有这般的柔情和妩媚,那袭白衣倒是把她衬托的分外脱俗,纤细的腰肢也似那般的多情,那是一种不可言语的妖娆和妩媚,似一种无声的诱惑……耶律宏笑着,原来文禹城的身边藏了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啊……倾城感到那一道火热的目光,微微抬起小脸看了看那个谜一样的男子,正巧碰上他暗涌的眸子,他给了她一个耐人回味的笑容:“怕是再精彩的舞蹈在你这张小脸前也要失色了。”
月娇听闻这番话,自是开心,可是她却没有察觉这话中的各种意思:“耶律公子可真会说话”……文禹城这般警觉的人怎会没有注意到耶律宏的神情,听不出耶律宏的言外之意……不由将倾城护在身后,拿出一块美玉;“月娇,我和耶律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要商榷,你就带这位公子去你的厢房,好生招待着,出了什么事可饶不了你。”
月娇看见那块通透的美玉,眼睛就像会放光一样,飘身而至接过美玉,送上一个百媚生娇的笑:“月娇自会好生照顾,这样的美公子,月娇一定精心对待,用心伺候着,您就放一个心吧。”
说罢一双手便拂过倾城的小脸,然后又在文禹城的侧脸轻轻一吻:“那月娇就退下了……”一双手迅速而轻柔的挽过了倾城的臂弯,就像一条蛇一般紧紧的缠绕住她:“这位公子,请随月娇前去月雅阁吧。”
男子都是喜欢这般如水柔情又千娇百媚的女子吧。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个娇媚轻柔的女子融化了……文禹城见倾城随月娇进了月雅阁,这才收回心志,回神时正巧对上耶律的眉眼。耶律看看他的眼神,既是疑问又是玩味还有一种道不清的感觉:“禹城兄,人家都是金屋藏娇,你这不藏着还带在身边,就不怕旁人抢了去?哈哈……”文禹城亦不想与他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便轻轻的笑了笑:“耶律兄,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谈些正事吧。”
“禹城兄,来这里还这般端正的,估计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看这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真是叫人好生羡慕,今夕何夕,看人情迷啊……”虽说这风月之地的话,但是耶律的眼神中却是坚决,伸手相请:“禹城兄,请。”
文禹城颔首算是回礼便步入了悠然阁,耶律宏紧随而至,然后背身看了看门外,轻轻带上了悠然居的精致木门……耶律宏背靠在那雕花的木门上:“禹城兄,那想必是商朝的长安公主吧,不然世间还有谁人有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只可惜,那美人现在还不是你的……”一副挑拨的表情。“哦?耶律兄真是很眼力,即便男扮女装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啊,可见耶律兄真是阅人无数啊。”
文禹城端起那夜光杯,轻酌着。“哈哈,睡觉在下慢禹城兄一步呢?原本在下也是想去提亲的,只可惜就差一步,若是得此美人,何须阅人无数,一人便足矣了。”
耶律宏毫不隐藏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被禹城兄棋先一招,怕是今日也不会与禹城兄把酒言欢,而是兵戎相见了吧。”
“耶律兄真会说笑,禹城前去也只不过是仰慕美人罢了。”
文禹城巧言轻笑,不露情绪却是仔细观察着耶律宏。“禹城兄,既然今日我愿意前来,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你假扮我齐国的侍卫,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么?既然你有心嫁祸,我也不去说些什么,可是这长安没死,赵钺那脾气,绝不会轻易出兵,你想灭我大齐,看来还需多下点功夫才行,当然,这件事现在来看唯一的好处就是还留着那如花似玉的公主,看你这般小心的模样,莫不是动了真情?”
耶律宏走至文禹城对面,端起一杯琼液,与文禹城碰了下杯:“文禹城,这几次的碰面,你我一来一往无非也就是打个平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那将是多美好的事情,只是你选错了路,可是文禹城我欣赏你,欣赏你不折不饶的毅力。”
文禹城看着他,果然耶律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哦,莫不是耶律兄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的?”
耶律宏冷笑着:“不足为惧的事我向来都不在意,就如你自己的心里也明白,你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一样,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世界上最大的利益只有与虎为谋的人才能得到,又或许世事无常,我们有机会成为盟友也未曾可知……”“大齐的太子,果然眼界就是不一样,耶律兄,我敬你一杯。”
文禹城继续试探着耶律宏:“那我的提议耶律兄觉得如何?如果耶律兄还有什么想要的,大可张口,禹城必定竭力满足,除了……”“除了长安是么?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想要的东西,我自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得到,狩猎的乐趣不是在结果而是在过程,不是么?”
耶律宏目光不由的温柔了,不知道那个人换上女装会是怎样惊艳的模样……世界上有许多事,总是未曾可知的,就像一个陌生的人,会突然闯入你的生活,而你未曾察觉,一切就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一个决定会改变一生,而这种连带关系是可怕的,它可能不止改变了你的人生,它亦会改变他人的生活,最终你终是不明白为何就造就了今日这般的模样……耶律宏将杯中的琼液一饮而尽:“文禹城你是一个好的对手,但却不是令人敬畏的强敌,这便是你与文无双之间最大的差别。”
耶律宏说罢便转身走至窗前,看着远处的一轮新月。终是听闻身后的人捏碎酒杯的声响,那闷声破裂的声音,就像预示着什么,细碎的碎片,掉落的声音,就像文禹城心中的某种深深的藏匿在心底的东西,逐渐脱落,剥离,破碎,坍塌了……耶律宏的眼底浮现了一抹精光,嘴角的笑容却是一片阴冷:“文禹城,你终究是我手中的棋子,倒塌破灭的声音是多么美好……”他看着窗外,歌国最美的风景,目光皎洁,面容清冷。万物皆有定数,浮华苍茫如梦。众人皆醉柔乡,恍然自知梦醒,终知一切皆空。繁华终成泡影,愿做唯醒一人。这厢的月雅阁里,倾城盘腿端坐在精致的玉石桌前,她环顾着这间雅致的房间,四处都是碧绿色的,可见这间屋子的主任还很喜欢美玉的,摆设的装饰大多都是玉器,就连养花的盆子都是翠玉的,倾城有些惊讶这间主人的大手笔。这一般人怎能有如此的摆设和这么大的房间啊……月娇就这般在倾城的对面歪着脑袋,呆呆的望着倾城,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换了方向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这时间怎么有长得如此俊俏的公子呢,这么耐看,清秀又羞涩的样子,真是秀色可餐啊,若是他能喜欢她,若是他能娶她入门,别说给她钱财了,就是她倒贴她也心甘情愿啊,再说了,跟文禹城一起来的公子怎么也是有身份的人,再看他这身装扮也是清新雅致的……月娇此时可是春心荡漾啊。倾城见她这般直勾勾的看着她,就像要把她吃了一样,亦不敢出声,亦不敢动,就那般僵硬的坐在那儿,她低着头在那边绞着衣襟……“公子,知道月娇为何这般喜欢美玉么?”
那柔柔的声调,听得倾城骨头都要酥了她慌乱的摇了摇头。谁知月娇见她低头,直接趴在玉桌上,一只手拉着她的衣领,她都能感到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脖颈了,她慌乱的想去拿开她的手,谁知这一碰触,她的另一只手便握上了她的手,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正视着她,只见她气若游丝,娇嫩的小脸几乎就要贴到她的脸上了:“那是因为黄金有价,玉无价,凡是能拿出手的玉器,少则也要百两,就好似公子,公子就如同奴家床边所放的通透无暇的白玉,质地纯美,耐人把玩……”月娇轻巧的转至倾城身后,趴在她的肩头,在她的耳边吐着气,那温热的气息,还有那幽兰的味道简直是勾人心魄啊:“奴家不要公子投我以木瓜,亦不要公子报之以琼琚,只要能将月娇放在公子的心里便足够了。”
倾城顿时便觉得晕厥了,感觉自己就快不能呼吸了,如果她是个男人自是觉得这是艳福匪浅,可是她还是个姑娘啊,对于这里既陌生又惶恐,如今见着般明显的引诱,顿时不知所措,她既害羞又觉得新奇……此时的月娇感觉到面前公子的后背都僵硬了,便似游蛇般用双臂环绕着倾城的肩膀,用她的唇瓣似有似无的触碰着她的耳垂……倾城被她这一系列的举动给吓住了,简直都快要被吓呆了,亦不知该有如何的反映,她只觉得她的脸很烫,她的呼吸又些急促,依旧僵硬的端坐在那里……月娇见她如此卖力的引诱,那人依旧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简直都要气绝身亡了,难道是老娘的魅力不够,还是引诱的仍然不到位,好,就看是你的定力大,还是本小姐的勾魂大法厉害,就算你是坐怀不乱的小和尚本小姐今天也得叫你破戒……看来老年今日要拿出看家本领了,哼,小公子,你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