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倾城是这般的近,那种感觉真挚又热切。他看了看黑暗的天空,自己怕是昏睡了很久了吧。“你啊,都昏睡了一整天了。”
倾城仿佛能听到他心中的声音,她的脸上终于有浅淡的笑容:“我去喊许太医,告诉他你醒了。”
倾城抱着念双起身转身就要出去喊许衡。衣角却被耶律宏拉住了:“不要走。”
倾城侧首回视着耶律宏,并不言语,只见他的额头已是密布着汗珠,倾城焦急的坐至床侧,俯身擦拭着耶律宏的额头的汗珠:“很痛吧。”
耶律宏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你在便不痛了。咳咳。”
“你说什么是傻话,伤的这么重,怎么会不痛。”
倾城不忍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耶律宏看着她晶莹的泪滴,一滴一滴的滴落,那是倾城为他而落的泪,他努力的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压制住痛楚,想倾城也一直在这里陪了他一整天,心里又不觉的心疼起来:“既然我已经醒了,就不要去打扰别人的清梦了。等明天吧。”
倾城看着他略微带有血色的面容也安心了许多:“好,那你早些休息吧。你该静养才是。”
倾城帮他拉了拉被子,却被耶律宏捉住了那只拉被子的手:“你想去哪里?”
倾城看了看这间寝室,忽然意识到这是她的寝室:“我……”“倾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的心里有那么一小隅,是有我的,不是么?”
耶律宏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视着倾城。耶律宏炙热的目光瞬间就燎烧了倾城,原来耶律宏都听到了,倾城不由得红了小脸:“我只是……”倾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玄月都告诉我了。这一切都怪我……”耶律宏的眉头突然又皱了起来,难道说,倾城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她的内疚?难道他的伤好以后她还是要离开?“不,不是的。”
倾城现在就仿佛能看透耶律宏的心一般:“我不是因为内疚,我只是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是因为你受了伤才留下的,我决定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了。我会陪在念双和你的身边。”
倾城的话一字一句都仿佛印在了耶律宏的心里,他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的心瞬时温暖起来,他费力的往床的里面挪了挪位置:“在这儿睡吧。”
倾城的脸霎时就红了一片:“你还受着伤呢……”倾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一片,这是什么情况?耶律宏看着她窘迫的小脸,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连忙出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是你的寝室,你没必要出去。”
倾城俯身伸手捂住耶律宏略微干涩的唇瓣:“不用说了。你的这边肩膀不痛么?”
倾城指了指他外侧的肩膀。耶律宏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把肩膀展开在枕边:“你看,我的这边肩膀没事。我还没有这么的娇气。没事的。”
倾城微微的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将念双轻轻放置在他的肩头上,念双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倾城坐至床侧,看着熟睡的念双又看了看耶律宏深邃的眼眸,她红着脸,轻轻侧身在耶律宏的手臂上,她看着耶律宏一眼,便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她只觉得耶律宏一直在注视着她,那种炙热让她的心里痒痒的,朦朦胧胧之间,只觉得困顿袭来,便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耶律宏看着念双熟睡的小脸,又看了看倾城安详的睡颜,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暖,他不顾自己胸口的疼痛,侧身将她们拥入怀里,他有着从未有过的踏实感,不知不觉间胸口仿若也不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了,他满足的进入了梦乡……倾城从一片温暖中醒来,她看着沉睡中的念双和拥着她们的耶律宏,一种久违的温暖瞬间袭来,她的心里明明知道这种感觉不对,但是还是无力抗拒,这种温暖,她看着耶律宏沉睡的容颜,那苍白的面容上眉头紧锁着,额头上还有这细密的汗珠,怕是胸口还是疼痛的吧,唉,这么侧着身子,怀抱着她们,他那受伤的胸口怕是会受到压迫的吧,他怎么能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呢?倾城用袖口轻轻擦拭着耶律宏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虽是小心翼翼,但耶律宏还是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把倾城的手握在手中,贴在自己的唇边:“你醒了?”
“嗯,好些了么?”
倾城低眸不去看耶律宏,小脸上却已经遍布着红晕。耶律宏见她那羞涩的模样,淡然的出声:“嗯,好多了,你知道么?我曾经无数次幻想着你从我的怀中醒来,如今倒是成真了。”
“嗯?”
倾城不由抬头看着耶律宏真挚的眸子:“你为何要这么任性呢?你这么侧身对你受伤的胸口没有好处,万一再压迫到伤口可如何是好。”
语气中竟是丝丝的责备。耶律宏握住倾城的手,用干涩的唇吻了吻:“每天早晨你从我的怀中醒来,就是我想要的未来,疼痛不算什么,”倾城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他温热的怀中,他们真的同床共枕了一夜,倾城慌忙的从与他的对视中别过头,她缓缓的从他温热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从耶律宏炙热的怀中起身,她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生怕拉扯到他的伤口:“时辰不早了,我去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免得他们担心。”
倾城只想逃离这个令她脸红心跳的暧昧场景,就在她急忙的从床上起身的一刻,耶律宏拉住她手腕:“倾城,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
倾城愣了愣,缓缓地转头凝视着耶律宏,倾城的目光温柔如水,随后给予耶律宏一个仿佛能融化一切的微笑,她轻柔的、地推开耶律宏的手,将自己的小手覆在他的温暖的大手上,轻轻的拍了拍:“你照顾好念双,我去去就回。”
耶律宏看了看念双依旧熟睡的小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嗯。好的”只见他把念双往自己的怀里又揽了揽,念双的小手推搡了几下便换换的放在耶律宏的胸膛上了,小嘴咂了咂又沉沉的睡去,好不恬静。倾城总觉得念双和耶律宏之间有一种奇特的缘分,不由的笑了笑,出了自己的寝室。“许太医,耶律宏醒过来了。”
许衡正在不慌不忙的熬着药,连眼眸也没有抬一下:“嗯,我知道你一定能让他醒过来的。”
倾城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不过去看看?”
许衡终于抬起头看着倾城,眼底有一抹笑意:“看看?我看有什么用么?反正都醒了,等一会我这药熬好了你端去给他服下吧。不过有你在那里,还要什么药啊。倾城,对耶律宏来说,你比药管用。”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怎么能和药比呢,许太医,你休要胡说。你还是过去看看吧,不知道耶律宏昨天有没有拉扯到胸口呢。”
倾城微红着小脸,一副羞涩的神情。“哦?”
许衡打开药罐看了看里面黄褐色的药汁,又拿其扇子扇了扇,一股浓郁的苦味袭来:“他平躺着怎么会拉扯到胸口?莫不是受着伤还做了什么高难度动作?”
许衡的眼眸凝视着倾城脸上的红霞,不由想去逗逗她。倾城只觉得自己简直是自己挖个坑,她连忙躲闪开许衡发光的眼眸:“哪有,许太医你想些什么呢?真是的。”
“哈哈,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啊就不去了,他反正已经醒了,就他那个伤。就是想做什么高难度的剧烈动作也得最少过个几个月。不过他要非要做呢,也死不了,顶多也就是疼晕过去,反正最终的结果还是做不了,你说我还能想些什么呢?”
许衡只觉得都快要被自己的话笑晕过去了,看着倾城在那边羞红的脸,手指不停的绞着衣角倒是着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