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口的男人，现在已经举起爪子，开始发誓了。“真的都不知道？行吧，那咱们回派出所慢慢聊。放心，我陪你们，一对一哟。”

其实打架凶狠的人，不一定可怕。但这种面上笑呵呵，随时能下死手的人，才让人恐惧。这大概是一种面对神经病的正常现象。没错，在这些人眼里，颜琪芮和神经病已经没什么两样了。“不不不，我说，我什么都说。”

几人此时就像踊跃发言的小朋友，高高的举着手，希望颜琪芮点名让他们回答。“说吧。”

因为已经是半夜，招待所大堂也没什么人。颜琪芮也就懒得专门找个地方问线索了。“二改那边，不对，是二街。”

这些混混说的是川普，讲话有点费劲儿：“就二街那边，那天来个了个膘肥体胖的男人。他吃饭不给钱也就算了，还想从我们手里抢生意！劳资……”连续问了几个，全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琐事。颜琪芮渐渐有些不耐烦，却还按捺着性子继续听。“我主要是混建安路这一片的……”这个混混一开口，就让颜琪芮精神起来。“仔细说说。”

“其实你应该也晓得，我们这些要文化没文化，要能力没能力的人，也没啥进项。能做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点事儿。”

颜琪芮摆手，示意她不会去追究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让他继续往下说。“我主要是找建安路上那些摆摊的，收点保护费。”

“但我真没做啥过分的事情啊！”

“我就让他们一天给我个一两块钱，有啥子纠纷，我也替他们解决，这不是双方都互利互惠的事情么？”

颜琪芮懒得听这些，直接戳破他的描补：“能说出互利互惠这个词，你也跟文盲俩字没有关系。”

“赶紧说重点！再跟我绕这些弯子，我就让派出所的警官，直接把你带回去，让你知道什么叫知法犯法！”

果然，这混混立刻老实下来：“我不是收点保护费么，就总有那些农民想逃单。”

“有时候他们就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把货扛过来，然后卖到早上七点，巴起就跑了！哎，我跟你说，我们也是不容易……”“等等！”

颜琪芮听到了重点：“你说他们都是凌晨一两点上货？”

“对啊！简直不道德！”

“闭嘴！”

颜琪芮沉思两秒，继续追问：“那你发现了什么异常？不然为什么一开口，就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男人像是遇到知己，猛拍了个巴掌后，才想起自己的现状，又缩回脖子，继续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事儿。”

“前些天，我们为了把这些农民抓个正着，晚上就没睡，跟几个兄弟伙，特地埋伏在巷子里。”

“结果还没抓到那些农民，倒是先看到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街角的垃圾桶那边，也不晓得在鼓弄些啥。”

“你们就没凑过去看看？”

颜琪芮一挑眉，根本不信没有后文。“去了！咋没去嘛！”

“不过这两个男人五大三粗的，看我们一靠近，就大吼一声，让我们快点滚……”“妹儿，我们真的就是街面上讨口饭吃，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我们也不会去打交道嘛！”

“所以你们就走了？”

“也，也没有。我们以为他们藏了啥贵重东西，就找人爬到树上，一直远远的盯着。”

“结果他们也没动啥子，就是在附近连续转了几圈，然后就走了。”

“再然后，那些农民也开始往这边运货，我们就去做我们的事了嘛！”

颜琪芮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有没有用，干脆掏出笔记本，让这人给自己划出具体的位置，然后就放人离开了。等人都走干净，老邵才一言难尽的开口：“颜队啊，我们公安有制度，不许对嫌疑人刑讯逼供！”

“啊？是么。多巧，我就不是公安呢。”

颜琪芮现在一笑就让人头疼，说出来的话，更是让老邵他们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