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步少风不想再讲母亲的丑事，说：“少飞，讲讲你离家后的情况吧。”

“好，”步少飞问：“哥还记得吧，步步高当时跟着步高升的母亲日子过得很苦？”

“记得，”步少风点头：“叔叔一离开家，步高升的母亲就打步步高，不给他吃饭。那时候我们三个都上幼儿园了，步步高经常没吃饭，饿着肚子上学，我们回家跟爸爸讲了后，爸爸说他可怜，让我们每天给他带些吃的到学校里。”

“是啊，”步少飞说：“我六岁那年，和大哥、爸爸到秦家吃酒，我早早吃完就跑回家了……”步少风和苏小萌都看着他，认真听他讲。步少飞回到家的时候，听说母亲回来过，但又走了，他跑到母亲房里，看母亲有没有给他带什么好玩的或者好吃的东西。没找着吃的，却找到了一部新手机，他打开看见有视频，就好奇地点开了，却发现是母亲和一个男人在床上的镜头，那个男人不是他父亲。他正在吃惊，周彩蝶匆匆跑了回来。原来她发现手机忘记带了，就跑回来拿，正好看见步少飞在看她的手机视频，她勃然大怒，拿起鸡毛掸子把步少飞狠揍一顿，喊他滚。步少飞赌气离家出走，却遇见步步高来找他，原来他又挨打了，继母不给他吃饭，步少飞就约他一起离家出走。两个孩子离开家，在外面走了一天，步步高受不住了，哭着说要回来，步少飞不肯回来，两个孩子决定分手。步步高看见天黑了，有点害怕，让步少飞送他回来。步少飞说：“我不能回去，我回去就走不掉了，我把这个护身符送给你，有了它保护你，你就不怕了。”

步步高带上护身符还是不敢回家，步少飞只好送他，一直把他送到步琦兵的家门口，他才转身走了。从那以后，步少飞二十多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步步高六岁那年就死了。步少风问：“你当时把他送回他家的？有没有人证明？”

步少飞点头说：“我是送到他家门口的，碰到了他家那个司机，司机问他跑到哪里去了，还叫我快回家，我就走了。”

“司机真的跟你说话了？”

步少风兴奋起来：“那只要找到他，他就能为你证明了。”

步少飞说：“那个司机比我们大十多岁，现在差不多有五十岁了吧，还在他家吗？”

“在，”步少风点头：“司机姓赵，叫赵三元，以前他给步琦兵开车，后来给步高升开，有时送步高升来公司，我看还是他。”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苏小萌担忧地说：“司机是步高升家的，他会帮少飞作证吗？”

步少风摇头：“可能比较难，赵三元帮了他家几十年，感情一定很深，和步高升应该也情同父子，只怕不会帮我们作证。”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试一试。”

步少飞站起身来。步少风也随着站起来：“我们一起去。”

两个人没有找步高升，而是来到绿水湾，向门卫打听司机赵三元。门卫却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

步少风忙问：“他不是在给步高升开车吗？怎么会走了？”

“他年纪大了，步总换了一个年轻司机，他就离开了。”

“那赵三元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可能回家了吧。”

步少飞又问：“赵三元的家在哪里？”

门卫摇头：“不知道。”

兄弟俩回到车上，步少飞说：“不知道赵三元的家在哪里，我们怎么找他？”

步少风摇头：“他没有家。”

“没有家？”

步少飞惊疑地问：“他怎么会没有家？”

步少风说：“你六岁就离开家了，不了解赵三元的情况，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赵三元是个孤儿，他十四岁那年被步琦兵带回来，教他学会开车后，就一直给步琦兵当司机，后来又给步高升当司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步高升家里，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家，所以步高升的家就等于是他的家，现在突然被步高升辞退，不知道他会到哪里落脚。”

步少飞说：“必须找到他，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可到哪里找呢？”

步少飞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到警察局去一趟。”

“好。”

兄弟俩又到警察局，步少飞讲了当年的情况，说：“我大哥没有杀人，他以为是我失手把步步高推下河的，怕影响了我的前程，才替我顶罪。“我也没有把步步高推到河里，而是亲自把他送到他家门口，他家的司机赵三元接着了他，还跟我说过话。“所以步步高被淹死一事，跟我们兄弟都没有关系，很可能是我离开后他发生了意外，如果有人故意谋杀他，也希望你们查明真相，抓到真正的凶手。”

接待他们的警官点头：“你们讲清楚情况是好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无法撤消案底，最好能找到这个赵三元，我们也会尽力查找。”

步少飞点头：“谢谢，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回到蓝山湾，苏小萌迎上来询问情况，得知赵三元已经被步高升辞退了，不由大为焦虑：“那怎么办？他是唯一的证人。”

步少飞说：“大哥对东津市的情况比我熟悉，我们先分头找找，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他。”

兄弟俩跑了两天，一无所获。步少飞很焦虑，他只有一个星期假，还有三天就必须返回部队，如果不在这三天之内解决这件事，他回到部队也无法安心。这天晚上，他想了很久，次日早上起来就来敲步少风的门：“大哥，起来了吗？”

“起来了。”

步少风应道。他打开门问：“少飞，有事？”

苏小萌在屋里奶孩子，侧耳听他们说话。“嗯，”步少飞说：“我们这样找赵三元不是办法，万一他发生了意外，那我们的希望就全没有了。”

步少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