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什么事?”
周沫一把拨掉任淮波的手。任淮波却不肯放弃,周沫拨掉,他原封不动又搭上楼梯扶手,就是不让周沫走。路过的同学看到此情此景,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周沫读研的时候,和任淮波的恋情,知道的人不少。任淮波劈腿门事件,至今都是学院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此刻,周沫和任淮波纠缠在一起,难免让人瞎想,生出他们俩重归于好的猜想。周沫不想被人传闲话,后退一步,果断扭头绕远路。刚回到办公室。汤嘉慧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周沫。“师姐,我有话说。”
周沫愣一下。汤嘉慧拉着周沫去了一旁没人的会议室。关上门,汤嘉慧确认门外没人。周沫皱眉,“什么事,这么神秘。”
汤嘉慧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之前路过褚老师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任淮波进去了。”
“原来是这事啊,”周沫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我刚才也遇见他了。”
汤嘉慧惊讶于周沫的淡定,“师姐,你……”“我没事,”周沫说:“当初是他劈腿在先,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要丢人也不是我丢人。”
“也是,”汤嘉慧问:“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去褚老师办公室?”
“不清楚。”
两人回到办公室。赵晓霜早发现汤嘉慧和周沫“鬼鬼祟祟”的行径。周沫刚坐在工位上。赵晓霜凑过来,“师姐,有什么瓜?”
周沫睨她,“你还真是嗅觉灵敏。”
赵晓霜:“到底什么事,说呗。”
汤嘉慧扭头,也在关注周沫的动向。周沫和任淮波的恋情,是周沫读研时候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汤嘉慧怕周沫尴尬,特意叫她出去,单独谈。周沫感激汤嘉慧的细心和温柔,但她早把那段被劈腿的感情经历,遗忘的差不多。在场的人里,除了丁宁,没人不知道当时什么情况。周沫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刚才在楼道里遇见任淮波了。”
汤嘉慧还补充:“他从褚老师办公室出来的。”
赵晓霜面色惊讶:“他不会就是袁教授新招的博士吧?”
周沫和汤嘉慧纷纷呆愣。之前沈青易还去参加博士面试考核,有传言说,新博士会提前入组,袁教授人在国外,带教一事就安排给了褚老师。“很有可能。”
汤嘉慧说。“不是有可能,感觉就是了。”
周沫断言。事情的真相被推导出来,周沫的心情瞬间不好。“也不知道他会被安排在哪间办公室,咱沈导和褚老师关系那么好,别安排来咱这儿了。”
赵晓霜担心。“不好说,”汤嘉慧看一眼池周序,“我和小池要走,刚好空出两个工位……”结果不言而喻。赵晓霜和汤嘉慧纷纷看向周沫,想看她是什么态度。周沫心里却堵得慌。她从没想到过,分手之后还要遇到这么恶心的事。非但没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任淮波还要和她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我去找沈导,”周沫起身。事到如今,能帮到她的人,只有沈青易了。还好沈青易非常通人情。听周沫说完和任淮波的过往后,她说:“我知道了,你放心,褚老师那边我来处理,这个任淮波肯定不会和咱们组一个办公室。”
周沫十分感激,“谢谢沈导您理解。”
沈青易抬手,示意没事,还说:“我要早知道这个任淮波就是你读研时候那个劈腿的前男友,面试的时候肯定不会投他通过的票。”
周沫:“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想着回东大读博。”
她记得,任淮波和邰凝一起离开后,两人一起去了帝都一个大型CRO公司入职。邰凝在里面做生物统计师,任淮波做了CRA(临床监查员)。沈青易说:“面试的时候,他说过这件事。说是工作之后,觉得适应不了,还是喜欢搞研究,做学术。你以前也在CRO公司做过一段时间,知道CRA这个岗位出差多不说,天天和患者还有临床医生打交道,事情又杂又多。”
周沫点头。所有工作,但凡和人接触,是最麻烦且头疼的。在周沫的认知里,真正的好工作就是不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比如搞搞科研学术,或者干脆去实验室做实验。每天面对各种试剂和细胞,总比面对人,和人起摩擦,和人争辩好。“现在很多学生,读完本科或者研究生,出去工作一段时间,很不适应,转头又回来考研考博,正常。”
沈青易说。周沫以前也是,因为被免了保研资格,周沫心怀一口气,索性不读研,找工作。但工作了几个月,她便感觉到学历带来的差距,以及对现有工作深深的不适应。不管是所学知识和实际应用场景的脱节,还是职场中溜须拍马,看似岁月静好笑脸相迎,却背后倒人闲话的同事,种种让人不适的情境,都难以忍受。这甚至让她开始反思人生和所接受的教育。她曾看过这样一段话:我们的教育产生理想主义者,再由现实击碎他们的理想,并将这种重塑称之为成长。每当我回顾我所接受的教育,我总感觉到被欺骗和愤怒,到现在还无法释怀。……再次从沈青易的办公室出来,路过褚老师的办公室,周沫十分别扭。任淮波考哪里不好,偏偏考来东大健康管理学院,学院那么多专业,他又偏偏和周沫考一个专业还是袁教授的学生。越想越来气。“咔——”门打开。周沫吓一跳,看见来人是褚老师,她放心不少,立即礼貌打招呼。“褚老师。”
“小周,正好,”褚老师说:“下午沈老师说你要去东大一院骨科做项目汇报,我这儿新来个学生,你带他一起去。”
周沫震惊脸加满脑子问号。要不要这么巧?褚老师见周沫表情不对劲,问:“有问题?”
周沫纠结片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