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茹和周正还是无法相信,当时信誓旦旦觉得,两个孩子没事,是假的。事到如今,反过头来想想也不对劲。周沫和韩沉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那是荷尔蒙爆发的年纪,天天形影不离,一起上下学,不出事才怪呢。可他们这对父母也太瞎,那么明显都没观察到端倪。周沫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妈、爸,对不起,”周沫十分愧疚,“当时,骗了你们。”
柳香茹原本想责备几句,可想想又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都过去了,”柳香茹说:“何况你和韩沉现在都这么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算了算了,不计较了。”
周沫心头的一块大石瞬间落地,她抱着柳香茹一顿撒娇,“嘿嘿,妈,你果然是我亲妈,对我最好了。”
柳香茹嫌弃地推开她,“行了,也就是有你梁阿姨在,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上虽然说着狠心的话,但手下却很温柔地点了周沫脑门。柳香茹容易搞定,周正就没那么好搞定了。他还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就感觉那小子当时总爱献殷勤。沫沫低血糖,我们送她去医院,我说我背,他积极的不行,原来早没安好心。”
柳香茹拍他一把,又剜他一眼使了眼色,意思是梁辛韵也在,当着她的面这么说韩沉不好。也意识到不妥,虽然越想越不甘心,但也只能压下这口气。两个孩子谈都谈了,马上也谈婚论嫁了,再计较也无济于事。“你们是女儿,肯定要多担心,多考虑一些,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梁辛韵说:“不过我也要替韩沉说几句话,当时韩沉告诉我,他和沫沫在一起之后,我也很震惊,而且特别担心。我怕他只是到了青春期,一时有好奇心,错把对异性的好奇心当作喜欢,他们年纪小,又不懂责任,也不懂怎么爱一个人,咱们又是邻居,他们俩又是学业的关键时期,万一出现矛盾,问题就严重了。我再三个韩沉确认,他说他真的喜欢沫沫,尤其喜欢和沫沫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大家都围着他转,到了沫沫这儿……沫沫不惯他那些臭毛病,变成他围着沫沫转。我当他妈当了这么多年,没谁比我更了解他真的且是头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这么难得的事,我不能不支持,就……”“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两个孩子过得不都挺好么?而且……”柳香茹也说:“当时沫沫被那个于一舟纠缠的时候,我还想,要是当初不阻拦她和韩沉,两个孩子会不会早就在一起了。现在看来……是我们太不敏感,这俩孩子,和我们玩宫心计呢。”
“这事迟早要让你们知道,”梁辛韵语重心长说:“既然两个孩子在一起了,见家长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刚好韩沉他爸爸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了,我联系一下,看看咱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两家人简单见个面。”
“那敢情好啊,”柳香茹喜笑颜开,“我和老周早就想着,咱们两家什么时候见见面,尽早把婚事定下来。”
“我也想呢,”梁辛韵略显激动,“不过……韩沉他爸爸工作特殊,什么时候有空,不一定。”
“没事,我和老周都不忙,他要能来东江,我们随时都能有空。”
柳香茹说。“你们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梁辛韵也感激道。两个老姐妹你一句我一句,为了两方家长会面,聊的热火朝天,甚至连见面选哪家饭店都开始商量了。唯有一旁的周正,一直黑着脸,不发一言。周沫偷偷看周正,小心翼翼问:“爸?”
周正回过神:“嗯?怎么了?”
“你怎么不开心?”
周沫问。“没有不开心。”
“骗人,”周沫上前挽过周正的手臂:“是不是还担心我呢?像我妈说的,舍不得我嫁人?”
“嗨,”周正无奈叹口气,“舍不得也没办法,雏鸟总要离巢,女儿总归要嫁人的,就是……想想有点不舒服。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你真谈婚论嫁了……不说了,都是好事,不能扫你们娘俩的兴。”
“爸,我知道你疼我,舍不得我,但您可以换个思维想想,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爱我的人,不好吗?”
周正点点头,“好,当然好。你过得开心就好。”
“咱们别说了,赶紧做饭吧,别一会儿韩沉回来,饭还没熟。”
柳香茹招呼大家,闲言少叙,回归做饭这一主要任务。话赶话,真让她一语成谶。饭还没熟,韩沉真回来了。他不但人回来了,顺带还提回了两个BOBOCAKE的礼盒。“柳阿姨,听沫沫说,您也喜欢这款冰激凌,我又买了一盒,还有他家新出的蛋糕,一会儿您带回去。”
柳香茹笑着接过,脸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吃这小朋友还喜欢的东西,多多少少有点“丢人”。“有心了有心了,我收下,”柳香茹说着,睨周沫一眼,“你怎么和韩沉乱说我喜欢吃这个的。”
周沫吐吐舌头,“别以为我不常回家,就忘了冰箱冷冻室的冰激凌。上次陪梁阿姨回去查甲醛,天热本来还想尝尝的,所有冰激凌莫名其妙没了。您说,它们去哪儿了呢?难不成被我爸吃了?”
“就你话多,”柳香茹置气地拍周沫一把,阻止周沫揭短。周正也说:“就说沫沫聪明,不可能忘,让你少吃几个,别被发现了。”
柳香茹气不过,“你别赖我一个人啊,”她指着周正,对周沫说:“你爸也吃了,还说味道不错呢。”
周沫无奈,“行了行了啊,你俩别秀了,我今天摄入的糖分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被你们硬核喂糖了。”
“快做饭吧,再不做真饿死了,”周正催促。于是乎,三位女士纷纷进了厨房。周正继续去餐桌前扒蒜。韩沉看着空了的客厅,突然无所事事起来,虽然这是他的家,但他莫名有种局促的感觉。“周叔,我帮您吧,”韩沉坐在周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