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您可为难我了,”陈阳转念意识到什么,问:“周小姐,您干嘛非要打听海哥的老婆呢?你们有什么恩怨还是……”“啊,没,”周沫意识到自己太过激进,打听太多,让陈阳产生了怀疑,“就……”周沫脑袋开始八核运转,疯狂想理由。最后还真给她想到一个,“我之前做过代购生意,有同事说认识傅总的老婆,还说她很大方,拿货都是成千上万的拿。同行是冤家,她们又不肯介绍给我,我只想认识认识这位金主,挣钱嘛,不寒碜。”
“这样啊,”陈阳说:“等有机会,我帮你引荐引荐。”
“谢谢陈老板了。”
“哪儿的话?客气了不是?”
话毕,刚才倒水的助理敲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成品。“老板,这是厂子那边送过来的货,周小姐的。”
“给她,让她看看。”
助理笑着将几份文件递给周沫,“您验收。”
周沫接过几份问卷,简单翻了翻,检查印刷质量和纸质,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问:“能保证后续的文件都按这个质量走?”
“当然,都是大机子的流水线上下来的,相当于抽查,后续肯定还是这个质量。”
“行,成交。”
不得不说,傅澄海介绍的这个厂子看上去还真挺靠谱。陈阳没糊弄她,带着她参观一番,随手拿了抽出一份印出来的文件就给周沫检查,是商场的宣传单,印刷质量确实没得说。厂子里还有两位走路一瘸一拐的残疾人,他们在机器前来回走动,一会儿查看一下操控电脑的机器,一会儿去机器前观察。虽然走路的姿态怪异,但看他们的表情十分严肃认真。陈阳顺着周沫的视线望去,立即笑着解释说:“他们是我们厂里的励志工人,您千万别觉得我们不专业,我们……”“没有,”周沫肯定说:“我觉得贵厂,很专业。”
现在本就实体难做,开厂这种重资产占大头,流水一卡再卡的实体制造业,更是难上加难。然而实体经济提供了社会上最大比例的工作岗位,是商业经济的基石,也是最不能瓦解的。对普通人来说,工厂难经营,意味着没工作,对残疾人来说更是如此。周沫转头,更是对陈阳这位老板刮目相看。“陈老板,您是一个有社会担当的好老板。”
“过奖了过奖了,”陈阳说:“这都是海哥吩咐的,他可是东江最头铁,坚持要做实业的老板,挣了钱就投厂子,很少投金融。”
“那不是赔惨了?”
“没有,”陈阳说:“海哥这人,别的不说怎么样,运气不是一般好,之前去了趟拉斯维加斯,在那边的赌场横扫了三千万,都上那边好多赌场的黑名单了。”
周沫皱眉,都说赌狗不得好死,听陈阳这语气,似乎还以赌为荣了呢。“帮我打听……引见傅太太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下午还有事,先回去了,”周沫笑着道别。“没问题,周小姐再见。”
陈阳挥手道别。周沫开车回了学院。这几天,沈青易原本不让齐延来学院,说让他在家好好休息。齐延是个闲不住的人,说在他哥那儿住着难受,正求着他哥给他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呢。据齐延说,他哥也看不惯他懒懒散散,让他赶紧滚回学院学习。还说,要么住招待所,要么住宿舍,租房不可能。显然也是一位严厉的哥哥,并没有无脑宠着齐延。齐延可怜巴巴的,这几天一直垂头丧气。虽然砸伤他的厂子很听话的加倍赔偿了,但这钱最后没到齐延手里。齐延打电话和自己的兄长争论,最后对方给他转了医药费的钱,让他还给导师。“……”齐延在风中凌乱了,并因此在电话里和他哥大吼道:“你不是我哥!”
之后便气愤地挂断电话。试问有哪个哥哥,弟弟都快吃不起饭了,哥哥还狠心地把厂家赔偿的医药费全卷走了。周沫从印刷厂回来,刚上楼左转,进了楼道,就听见齐延个电话里的人吼了那么一嗓子。声音很是洪亮,整个楼道都能听到。“怎么了齐延?”
周沫担忧道。齐延意识到自己失态,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师姐,我和我哥打个电话。”
“吵架了?”
周沫问。“没,我俩就这样,他这人,死板无趣,一点都不近人情,我还是他弟弟呢,人家赔的医药费,一点都不给我。”
齐延越说越委屈。“额……”这是齐延家事,周沫也不好说什么,只安慰道:“你要有什么困难就和我们说,我们大家肯定会帮你。”
“我现在有个困难,”齐延说。“什么?你说。”
齐延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吃饭,不方便。”
周沫怔愣片刻。“这几天我都左手使筷子,吃饭又慢,还夹不起来。”
“这……要不找谁喂你?”
周沫想不到其他办法。“那倒不用,”齐延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小娃娃,还用人喂饭。”
转念,齐延又说:“这段时间,我天天住招待所,这和住酒店也没什么差别,我想租个房子。师姐,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租房信息?我听小丁师姐说,你也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要租房子啊?”
周沫想了想,说:“有什么要求没有?我们小区好像有不少租赁信息,我帮你去看看。”
“两室一厅就行,”齐延说:“家电齐全,押一付三,押一付一都行,按年结算也行,最好能直接住,什么也不用买的。”
“价格呢?”
“价格无所谓,”齐延说:“我就想有个地方能睡安稳觉,招待所那地方,真不是人住的,要啥啥没有,打游戏网还不行。”
“额……行吧,我先看看情况。”
周沫很是鄙夷,政府招待所条件有那么差么?不可能吧。据周正这个业内人士说,那地方不是给一般人住的,所以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有的甚至有跑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