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真跑去找任淮波探口风了。借由队列项目的由头,刚好袁教授那边加开了一个预调查,在东大三院那边。沈青易派齐延,褚霞派了任淮波。两人作为唯二的同单位人员,中午一起在休息室吃了饭。吃饭时候,齐延假装刷手机,装模作样后,惊讶地说:“我靠,这事真的假的啊?”
坐在他对面任淮波一时心虚,问:“什么事?”
“我师姐周沫和傅澄海,不会吧?我师姐都结婚了,天天在岗,哪儿有那个时间?”
任淮波轻哼一声,“你又没二十四小时和她在一起,怎么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齐延:“就吃个瓜而已,你这样背后编排她不好吧?”
任淮波:“到了儿你们是一个组的人,心里向着她。”
齐延:“我可没向着谁,就是单纯吃瓜而已。”
任淮波:“这事不是昨天就爆出来了?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齐延假装不知道:“是吗?我昨天没听说啊,刚才才看见同学在朋友圈转的。”
任淮波:“你看到的都太迟了,昨天那些爆料没出来多久就被删了。不过……你们一个组的,这么大的事,没人和你说?”
齐延:“我和丁宁那些恩怨你又不是没听过,我背刺人家,又是新人,你觉得他们和我关系能好?都是维持表面关系而已,要不然我也不会今天被派来和你来三院干这种没营养的工作。”
任淮波细思一番:“倒也是。”
齐延又问:“师兄,你说——周沫这事儿……到底谁抖搂出来的?这人怎么就能发现周沫和傅澄海的‘奸情’呢?我们这些天天和她在一块儿的,都没发现什么线索。”
任淮波:“都是巧合。”
齐延:“嗯?”
任淮波看了看周围,说:“那天答辩后,我正好发现周沫和傅澄海谈话。后来,我还发现周沫跟踪傅澄海,你说他俩要没点什么,谁信?”
齐延:“周沫跟踪傅澄海?”
任淮波:“对啊。不然你以为我真无缘无故冤枉她?要不是她和傅澄海有关系,奖学金最后怎么就发给她了呢?你也不看看她,男朋友谈了四个不说,转头又都甩了,最后看韩沉好,又吃了韩沉这个回头草。”
齐延一脸鄙夷地看着任淮波,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偷偷在心里骂他。任淮波说:“别看周沫长得挺好看,其实她人花心着呢,特别肤浅,就喜欢勾搭帅哥,不好看他理都不理。”
齐延实在有点听不下去,勉强应付地笑笑。一直挨到下午调查结束。他迫不及待下班,离任淮波远一点,以后也不想再和这人有什么交集。从三院回来的路上。他给韩沉发了消息,告诉韩沉,任淮波故意抹黑周沫的事。韩沉简单回复一句“知道了”,便没有下文。齐延心说,韩哥怎么一点不生气呢?还没思索明白,齐延又收到了齐潭的消息。他说:能和你老师请假吗?齐延:怎么了?齐潭:我这边人手不够,想找几个人过来帮忙。齐延:我问问我老师。齐潭:嗯,尽快给我回复。齐延:你要几个人?齐潭:越多越好,还有,必须都是你们学院的。齐延:OK。从三院回来,原本打算回家的齐延又跑了趟学院。健康管理学院最对口的工作单位是疾控和一些公共卫生相关的单位。漫山县发洪水一事,整个卫生局也忙成一锅粥,又要组织医疗人员,又要组织调配医疗物资,所有工作人员基本都二十四小时待岗,根本没有休息时间。主管公共卫生的齐潭更是,本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来得及烧,便遇到如此大的一个任务,这对于刚到任的“新人”来说,无疑是艰难挑战。加上他才三十岁,还特别年轻,手底下的人都是比他年纪大很多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齐潭更是使唤不动这些老油条们。反正出了问题有他这个“新官”顶着,谁愿意累死累活守着单位值班,要不就是跑外勤,联系各个单位、机构,收集医疗物资,大概率还要自己上手搬,对于坐办公室坐习惯的人来说,他们才不愿意受这份儿罪。要不是没办法,齐潭也不会想到去用健康管理学院的学生。按照老话说,健康管理学院就是对口给东江疾控输送人才的。东江疾控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健康管理学院毕业的。沈青易之所以能做卫生局那么多项目,能和里面的人有那么多合作,多因为那里的人,基本也都是东江健康管理学院毕业的。之前也有过先例,卫生局那边人手不够,直接从东江健康管理学院这边抽调学生过去当“志愿者”。现在又是如此紧张的时候,齐潭脑子也算灵光,自然想到这招儿。齐延将这事讲给沈青易的时候,沈青易义不容辞。“洪水的事儿,我一直想办法,看有没有机会能帮上什么忙,齐主任开口,我这边肯定支持,”沈青易想了想说:“要不他直接和学院领导联系,让学院出面招募志愿者。他要和学院领导不熟,我可以帮忙推荐。”
齐延眼前一亮,“好主意啊,老师,我和他说一说。”
沈青易:“嗯,你来负责联系。”
下午下班。周沫一直担心韩沉别说走就走,所以时不时给他发消息,震他一下。只要韩沉回复说没走,周沫就放心不少。然而两天过去,东江到漫山的路还是没有通。东江卫视已经直播道路清理进程。看着镜头里的画面……除了拥挤的人群和呼呼作响的挖掘机,根本看不出,眼前正在被清理的,是高速路。已经有人员进入漫山县受灾区中央,但道路难走,记者都没法进去,于是镜头一切,只能拍了拍漫山县人民医院外部的情况。道路上都是浑浊泥泞的积水,已经没过人脚腕,医院外都是堆起的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