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益德:“那还挺好,最怕有些老师,脾气差不说,还什么也不教。”
苏佩珊轻笑一声:“咱们来这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你觉得真正能锻炼人的地方,人家会给咱们这种进修生上手吗?”
徐益德不这么认为,他说:“就算不能上手,开开眼也挺好,见过总比没见过好。”
苏佩珊:“你倒是想得开。”
徐益德:“不然呢?谁让咱当时高考时候,上了个不怎么样的医学院,咱要和韩老师一样,能考上帝都大学,还能进明德总院工作,不就不用受这股冤枉气了?”
要不说高考是一场决定人生的考试呢。所有人告诉你读书无用,告诉你高考不可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可事实上,读书就是有用,高考它就是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的人生。你用高考没考好,照样翻身的例子去反驳,用偶然现象反驳必然趋势,从逻辑上就站不住脚。这也间接证明,你真的没有认真读书。一个没读好书的人,说着读书无用的话。就如同一个没钱的人,告诉你有钱一定不快乐。用狭隘的认知,去反驳超出自己认知的事,也就只能骗骗自己了。两人吃完饭。将餐盘碟碗送去回收处,从出口走了出去。职工食堂对面是美食广场的入口。两人从出口出来,抬头便看见从对面美食广场出来的两人。段峰和另一个非常年轻甚至可以说带着点稚气的女生。两方人之间人潮涌动,段峰那边没看见他们。徐益德和苏佩珊面面相觑,呆愣在原地。站了会儿,徐益德才问出口:“段医生也结婚了?”
苏佩珊一脸懵:“没听说啊。”
两人亦步亦趋,小心走在段峰后面。段峰脚步飞快,后面的小女生追她几乎得用跑的。一直到电梯处。段峰先进了电梯,小女生被落在后面,原以为那女生都快赶不上段峰了,谁知段峰伸手,压住了电梯门。小女生笑了笑,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两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徐益德和苏佩珊这才敢靠近电梯。徐益德转头问苏佩珊:“什么情况?”
苏佩珊:“我也头一天接触段医生,我怎么知道?”
徐益德:“段医生说中午有约,不会就是这个女生吧?”
苏佩珊:“大概率是。”
徐益德看了看周围,没发现熟悉的人,他小声问苏佩珊:“之前不是有同学说,段医生是海王嘛?这个女生不会是……”苏佩珊蹙眉:“很有可能。”
***电梯到五楼。门打开。丁宁转身打算和段峰说再见。她要回办公室,需要在五楼下来。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段峰绕过她先走下来。“这是……”丁宁不明所以。段峰转头看她:“不出来?”
丁宁经提醒,立即从电梯中出来。“你不是应该……”“送你回去。”
丁宁顿了下,“哦。”
随后她又想到什么,连忙拒绝:“不用,我同门们也快吃完饭回来了,要是遇见……”“遇见又怎么了?”
段峰反问。丁宁一时答不上,支吾半天,“遇见不好。”
“怎么不好了?”
丁宁有点急,不知道怎么解释。“我让你丢人了?”
“没有,”丁宁很是心急:“哎呀,就是不好。”
段峰冷笑一声:“你是怕,之前我被龚小瑷甩巴掌的事,让你在你同门面前丢人了?”
丁宁立即解释说:“不是,我……”然而她发现,她解释不出来。因为……她确实有这种感觉。她还没到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地步,当然在意。段峰冷哼一声,说:“你要是觉着我对你影响不好,何必缠着我,非要拉我回家认亲?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回去,你大可以装作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以前怎样生活,现在就怎样生活。好好读你的研究生吧。我走了。”
“等一下,”丁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段峰的视线从她慌张的脸移到自己的手臂。丁宁像被电了一下,连忙松开,一时局促,不知所措。“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我回家,去见见妈妈。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人,做了怎么样的事,你是妈妈的儿子,是我们家的一份子,这件事改变不了。所以……回来吧,回来看看。我保证,我爸爸也会很疼很疼你,当初他没看好你,把你弄丢,他一直很自责。我从小到大,他一直和我说,我有一个哥哥,但是被他弄丢了。每次说到你,他眼睛都是湿的……所以……哥……”“我说过,不许叫我‘哥’,”段峰冷漠道。丁宁咬了咬唇,没再发出声音。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苦口婆心劝段峰回归家庭,哪怕他实在不想在她家生活,完全可以回去看一眼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让家里人知道他平安健康就好。可即便这样,段峰都不肯。甚至……每次她想尝试和他拉近关系,想试着叫他“哥哥”,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并呵斥她,不许她提“哥”这个字。她难受、委屈。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和他靠近,却总是被他的冷言冷语伤的体无完肤。对于丁宁这样从小在温馨和睦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不能理解,为什么段峰为何如此刻薄又无情。她泪腺发达,每次被段峰这样对待,她的泪腺就像失了开关,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段峰还不喜欢看她掉眼泪。每次她掉眼泪,段峰也很严厉地说:“别哭了!烦不烦。”
丁宁努力憋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溢出来。现在的她,连和段峰对话时,该如何称呼他都不知道。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但泪水还是没控制住,一大滴顺着脸颊流下,丁宁立即抬手抹掉,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她抬眸看段峰,只见他面色深沉又复杂,唇一直抿着。片刻后,他转身走去旁边的自动售饭机,扫码买了一包小包装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