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梁辛韵知道韩沉有起床气,还有赖床的习惯,起不来,不在家的她只能拜托柳香茹去叫韩沉。就这样,韩沉还是迟到了。然而他迟到不算,还害周沫一起迟到了。柳香茹非让周沫和韩沉一起去上学,还说什么照顾新同学、新邻居。一向是“三好学生”的周沫,上了十几年学,生平第一次迟到。或许是因为周沫是初犯,韩沉又是新来的,班主任简单训斥几句,这件事便就此为止。但周沫也因此对韩沉十分没好感。在学校。韩沉是新同学,只认识唐天锡一个人,周沫和唐天锡又打小就形影不离,以至于中午吃饭、下午上晚自习、晚上放学,三人都经常在一起。然而唐天锡已经搬家,每次放学之后,三人一起走出校园,回苑尚居的路上便只有周沫和韩沉。周沫不是喜欢装不熟或者不认识的人,回家路上,两人一起走着,不说点什么总感觉很奇怪。于是,周沫便问韩沉,是怎么和唐天锡认识的,还问了韩沉从哪儿转来的之类的问题。得益于梁辛韵拜托柳香茹多多照顾一下韩沉,周沫和韩沉的接触日渐增多。对韩沉最大一次改观,大概是有次上体育课,男生那边,老师组织了一场小的篮球赛,周沫被叫去帮班主任批一批卷子,半节课都没去,因此错过了她最爱的篮球赛。下半节课,周沫赶到篮球场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唐天锡在球场边喝水,周沫跑过去,看着四散无人的场地,有点失落,“真有比赛啊?”
“有啊,”唐天锡捏扁矿泉水瓶,随手一扔,瓶子飞进了球场边的垃圾桶。“哪两个队?”
“临时凑的,”唐天锡想了想又说:“我还把韩沉拉来了。”
周沫蹙眉,“他不是打羽毛球的么?”
唐天锡自信扬眉,“这就是我的本事了。我老早就看出来了,他会打篮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去和女生打羽毛球。”
周沫还是不信,“他篮球技术怎么样?”
唐天锡:“防守做的很好,动作很干净,就是打球有点独,不太愿意和人打配合,技术没的说。”
周沫一听,心中更是失落。全年级篮球打的好的男生,周沫基本都知道姓名,每个人擅长什么,打球是哪种风格周沫都门儿清。唯独韩沉……周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他打球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对了,韩沉还有腹肌呢,比我的还明显。”
提到“腹肌”,周沫眼前一亮,“真的假的?”
唐天锡:“换衣服的时候看见的,童叟无欺。”
于是乎,周沫对韩沉的关注,从“篮球”转移到“腹肌”上。唐天锡的腹肌,周沫见过,他人瘦,属于怎么吃都不胖的那种,身上有点肌肉,没有刻意锻炼,自带的。唐天锡主动给周沫展示,并炫耀。周沫毒舌附体,说:“别人的腹肌是练出来的,你是笑点低,笑出来的。”
唐天锡:“……”之后,周沫对韩沉就改观了。因为唐天锡说韩沉有腹肌。毕竟,谁不想和有腹肌的韩沉成为好兄弟呢。周沫化身狗腿,每天叫韩沉起床,柳香茹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周沫还主动拿去给韩沉。韩沉原本在学校独来独往,话不多,还得罪了不少同学,但周沫在学校主动和他搭话,在交资料费的时候,课代表因为找不开他的百元大钞,韩沉说不用找,两人红眼了,还是周沫出面帮忙,给韩沉垫付了资料费。韩沉糟糕的性格,在学校得罪了不少人,他放在热水器那边的水杯总是丢,周沫替他打抱不平,韩沉却觉得,一个杯子,又不贵。周沫想了个主意,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杯子,她、韩沉、唐天锡、田琳琳一人一个,偷杯子的贼有本事就全偷了。不知道是周沫想的办法有效果,还是看到了四个杯子,那人知道韩沉也不是没朋友,后来韩沉的杯子也没人拿了。在周沫努力和韩沉混成“兄弟”,并期望以后能像唐天锡一样,可以正当观看韩沉的腹肌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田琳琳和唐天锡走得很近。或者说,唐天锡搬家后,正好和田琳琳家离得近,两人便搭伴一起走。唐天锡和周沫从上学的时候就是对门邻居,熟的不能再熟,周沫上高中认识了田琳琳,三人也常碰面,但从来都没往情啊爱啊这方面想,就是很单纯的朋友兼同学的关系。周沫忙着和韩沉“熟络”,转头却发现,唐天锡和田琳琳有点不同寻常。周沫还拉着田琳琳说过悄悄话,问她是不是对唐天锡有意思。田琳琳脸红着说“没有”,还害羞地跑开了。周沫看她的模样,就已经心中有数。田琳琳对唐天锡,多半是动了心的。但周沫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可回头想想,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也是美事一桩。于是,她没有多想。后来,高二考试结束后的红榜被张贴出来。原本期末排第十的周沫,本应该上红榜,然而因为韩沉的空降,她的第十名变成了第十一名。那可是她心心念念努力了高二整整一学年的成果,也是她头一次考进年级前十。就因为韩沉转学后,学校单独给他组织了个人的入学考试,用的是高二期末考的卷子,而他的成绩在那次考试中,排了第一,学校就给了他第一名。而周沫及其他人,用的是高二上下学期的综合成绩。连评判标准都不一样,韩沉却这样占用名额,周沫对韩沉生出的好感和改观瞬间归零。亏她还同情他,还担心他被人孤立,结果韩沉却用这种方式“回报”她。周沫也问过红榜排名第二,也就是原本应该排名第一的同学,他是什么感受。那同学说:“韩沉一看就知道有来路,排第二就排第二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沫:“你难道不觉得不公平么?”
那同学说:“不公平又怎么样呢?有什么办法呢?”